“陛下已经下定决心了,绝对不会坐视俄国人控制多瑙河的源头,否则这将是奥地利的灾难,也将是整个欧洲的灾难!”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才低声说,“但是,考虑到之前的暴乱当中,沙皇陛下帮助我们平定了匈牙利人的叛乱,对我们一份恩义在,所以我们不得不在行事当中考虑到这一点。”
“嚯……”夏尔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如今的国际秩序当中是极少讲究道德的,知恩报恩从来都不是必然行为。
所谓“恩情”不过是一个好听点儿的借口而已,本质上只是奥地利既想要狐假虎威,借英法的势力来为自己撑腰,又不敢挥霍自己的实力,冒险和俄国人硬抗,于是选择作壁上观坐收渔人之利而已,理查德自己明白,他知道夏尔肯定也明白,所以未免有些尴尬。
不过,外交本身来说就是要睁眼说瞎话,所以虽然尴尬,他倒也是顺畅地说了出来,没显得有多么理屈,哪怕夏尔的面上有些嘲讽。
“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夏尔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在行将到来的日子里面,奥地利人希望我们和英国人挺身而出,为奥地利遮挡住可怕的阴霾?”
“倒也不能这么说,夏尔……”理查德略带尴尬地回答。“我们有决心为您助阵,在道德上削弱俄罗斯人的立场,我相信道义是十分重要的资产,会让俄国人无法一意孤行。”
第905章 招徕与反问
“我们有决心为您助阵,在道德上削弱俄罗斯人的立场,我相信道义是十分重要的资产,会让俄国人无法一意孤行。”
尽管理查德·冯·梅特涅说得义正辞严,而且貌似十分认真,但是夏尔却忍不住要笑出来了。听哈布斯堡的臣僚们亲口说出道义一词,总是让人感觉古怪。
“也就是说,我们能从奥地利人手中得到的,也就只有道义上的支持而已了?”因为在强忍耻笑,所以他的嗓音已经变得有些古怪了,“恕我直言,这样的做法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让法国满意的,我想英国人也绝对不会满意。”
尽管这个回复是在意料之中,但是理查德还是有些大失所望。“夏尔,我知道这样似乎有些……有些消极,但是也请您理解我们一下,毕竟你们和俄国并不接壤而俄国就在我们旁边,而且他们之前也确实给我们帮了一个大忙……处在我们的立场上,虽然确实对他们的行为十分不满意,但是真的很有难处和他们决裂。”
“我理解奥地利的难处,但是我认为这不是你们拿这个来搪塞法国的理由。”夏尔的神情变得有些严厉了,“如果奥地利不想要招惹俄国,很好,我们理解,我们也不会干涉;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奥地利人又想要我们帮他们抵抗俄国人,又想要自己在旁边看着——无疑这种态度会让人感觉十分难以接受。”
接着,他又忍不住笑了出来,“道义力量?很好,我们也喜欢道义,道义是维护人类美好生活的最伟大的力量,可是我们能够凭借道义就抵抗住俄国人吗?”
“我承认您的指责有一些是有道理的,我们也对此很歉疚,但是请您不要这么激动。”因为夏尔说的话有些难听,理查德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我们也知道贵国和英国人不会对此十分满意,但是过多地指责是无法让我们的立场趋于协调的,我想我们应该心平气和地讨论一下!”
他这番话,既是对夏尔态度的抗议,但是却又留了余地,表示自己不想和夏尔争吵,更为重要的是,他还暗示奥地利可以从作壁上观的立场上稍微松动,以便和英法的立场进行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