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夫人早就个自己选好了墓地——在母亲的身旁,而远离了父亲——因此夏尔等人并没有为埋在何处而发愁。他们轻轻地将棺材放置到墓穴当中,然后一同听着教士念着最后的悼词。
“我们敬爱的德·篷风夫人,现在安息主怀了。她温煦感人的慈爱心胸,以及谦虚谨慎和正直无私的作风,让每一个人都尊敬她,喜爱她,现在,她已经从生命的这边跳跃到生命的那边,从短暂痛苦的世界,到达永恒快乐的境界。
我们仁慈的天父,在地上如同在天上,请您饶恕我们,正如我们饶恕得罪我们的人。尘归尘,土归土,阿门!”
听完了最后的悼词之后,两个年轻人开始用铲子往墓穴中重新铲土。
让夏尔倍感欣慰的是,此时的阿尔贝只是庄严地看着墓穴中的棺材,但是他并没有哭泣,他只是不停地往墓穴中铲土,好像用这种身体上的运动,来宣泄掉自己心中的哀思似的。
“夏尔,我想明白了。”突然,他没头没脑地低声朝夏尔说了。
“什么?”夏尔有些迷糊。
“我明白那个杂种到底是想干什么了!”他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却杀气腾腾。
“到底怎么了?”
“遗产不是那么好扒的,尤其那些现金或者债券,他们没办法从银行或者信托人那里抢走这些东西。”阿尔贝冷笑了起来,“那你觉得他们还有哪些地方可以下手?”
“土地?”夏尔想了一会儿之后,试探性地回答。
“是的,没错,他们肯定是想从这里捞一笔。”阿尔贝有些激动地回答,“老葛朗台在世的时候积攒了很多地产,本乡到处都是他们的庄园,有些还是过去他从我们家那里盘下来的……然后都被夫人给继承了下来……”
夏尔慢慢地明白了些什么。
“所以就会有某些法律纠纷?”
“是啊,所以就会有法律纠纷,就算没有也可以制造出来嘛。”阿尔贝仍旧冷笑着,“我父亲可以说当年在转让的时候,某些土地的所有权有问题,然后就会去要求申请将这些土地重新确认……”
“然后法官再去帮他的忙,让他从夫人的庞大遗产中榨出一大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