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高大骄傲的,神情也是疯癫扭曲的,但一看到他猩红的眼尾,苏甜的味蕾还是尝到了一股酸涩苦味。
他自认为自己的疯是铜墙铁壁,可以吓走一切识破他伪装的人,却不知道,在苏甜的眼睛里,他是多么可怜可悲。
这是她爱的人,他们说好了要彼此坦诚的。
苏甜强忍着心尖那股摇摇欲坠的恐惧,下了一个台阶,抬起僵硬的手,抚摸他的脸。
很冰。
像是白蟒跟随周围环境冷下的体温。
苏甜明白自己眼前的是一条蟒蛇,是遵守本能的动物,但她选择抱住他。
林现僵了一下,速然推开她,冷硬开口:“不是看不起我吗。”
既然看不起,又何必做出这样假惺惺的动作,让他动摇。
他的眼神一寸寸暗了下去,死灰一样不可复原。
“苏甜,我林现,要是能完全治好他,又怎么会对你爸束手无策。”
那个位置的肿瘤,本就艰险异常。
他是真的不敢动,只要一想起苏甜的父亲,他就胆怯,不敢下刀。
他怕那个患者死了,那就意味着苏以诚也会以同样的方式死去,他怎么敢?
一个拿手术刀的医生,一旦有了阴影,那便是接踵而来的迟疑和自我否定。
在和死神竞速的手术室,一秒钟的犹豫代表着什么?
她以为他是为什么耗到九点的?
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