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乐怔了怔,随即笑了出来。他往前跑了一段距离,然后转身张开手臂,衣服下摆被风吹得鼓起来,头发往前,遮住了他半张脸。

公园里人声鼎沸,四周过往、站定的人都成了模糊的白影,自然地融入空气中,让虞京臣只看得见傅延乐一个人。

他们顺着路标走到公园的最深处,那里有一座许愿坛。许愿坛好像是很普遍的一种建筑,有人把它当做期待的寄托,试图用几颗硬币破除一切困难,轻易达成所愿。傅延乐没有把它的功能想象得那么神奇,但他还是去小商店换了两枚硬币,塞给虞京臣一枚。

“为什么只换两枚?”虞京臣说,“你这么自信可以一次投中?”

傅延乐挑眉,“没错!”

“那如果没中呢?”

“爷投壶都能次次全壶,就这几步远的距离还投不中?”傅延乐撇撇嘴,“少扯闲话,我数三二一,咱俩一起扔,谁要是没中,谁就在这儿磕头谢罪。三——二——一!”

话音落,两人同时抬臂扔出硬币。几乎是同时的,硬币落入最顶上的许愿坛,溅出水花。

傅延乐笑眯眯地说:“看吧,爷很牛批。”

虞京臣笑着揉了揉他的脸,牵着他顺着石路小道走。他们晚上有空的时候也会出门散步,不过都是在家附近走走,很少往公园里去。这一路来往的有成双成对或形单影只的老年人,有慢跑的年轻人,或是嬉笑打闹的小孩,很普通的场景,很热闹的平凡。

他们也是普通的爱侣。

“哥,你看!”傅延乐伸手指向远方,晚霞铺染半边天幕,视觉误差让它看起来像盖在层层茂林尽头的橙红薄被。

“好看落日斜衔处,一片春岚映半环。”虞京臣的视线掠过远处的落日余晖,定在傅延乐含笑的脸上,“确实很美。”

傅延乐伸手摸了把遥远的晚霞,又伸手抓住尽在咫尺的虞京臣,笑着说:“你在借物喻人,借古诗夸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