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者就飞仙阁和奉火宗之间的拉扯恩怨一一扒来,忽然又有一知半解的人奇道:

“这个阵, 它看起来不太对啊?”

有点修为的修士们聚集到一起, 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清晨的太阳还没升起,朝霞朦胧, 脚下土地还有一半笼在黑暗里。

被阵光点亮的奉火宗内, 血腥气息一点点散漫开,奉火宗长老们和掌门几人就像是看见尸山血海的阿鼻地狱一样,惊恐凝聚在脸上,倒在地上整个人不停的往后瑟缩。

一射之地,一个披着黑衣的身影拖着长剑缓步而来,长靴叩击脚下砖石,发出啪嗒声,就像死神来信。

不知从那里沾染到的血迹还在他脸侧, 他一身长衣, 冠发如是, 却不见一丝一毫修道之士遥遥渺渺的仙气,有的只是看不见却如剑在喉的威慑。

燕纵面色好似一个雕篆而成的神像, 淡漠,没有神情,握着的雪名剑冰冷地坠着血滴。

奉火宗宗主在位三百年,从一个小小内门弟子, 混到如今化神后期的修士,他太久没被剑架在脖子上,久到都已经忘记命被别人捏在手上的感觉。

浓烈的剑气掀起阵中人的衣服头发,乌云垂挂天际,竟隐隐约约有惊雷降落,奉火宗宗主恍惚间终于想起来者是谁。

三百年前,他曾见过这幅撼动神魂的景象。

那时候他还是一个不能靠近主战场的小宗门弟子,只能举着兵刃机械地砍着周围密密麻麻的魔修。他已经战斗了一夜了,晨起的露水将他的衣袍打湿,鲜血从他的伤口流溢,黏黏腻腻捂在身上不舒服极了,但是他顾不上,因为稍稍一错神,蜂拥而来的魔修就会把他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