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带雨的少女哭得断人心肠。一年之前,他们是被师门爱护送来避祸的少年人,他们张扬,骄傲,甚至骄纵,而一年之后的现在,他们只剩下惊慌失措;不是人人都入无情道,虽说天衍其道,要顺势而为,但毕竟大家都还没道法有成,谁能就此看透生死?

前方生死未卜的是他们的父辈,一直为他们遮蔽风雨的父辈。

所有人都看着燕纵。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必不可能打动燕纵。

这是无情道的剑修。无情道不是谁都能修的,有些人生来天性淡漠,七情六欲如同凉风流水过而无痕,甚至生与死都不值一提,这样的人才能走上无情道——燕纵是无情道最有天赋的选手。

“我们是自愿出去的,这也不行吗?”

燕纵半步不退,一个人便像一座冰山驻足而立,能当千军万马。

白衣少女白梨哭得哽咽,连声诘问:“难道你就不想出去吗?你不想去看看你师兄师姐,看看你的师尊?你也是孤儿,那是将你养大的师尊,你小的时候他一口一口喂你吃饭,你长大一点他便一招一式带你练剑,而你甚至不想着去将他的骨灰带回来……”

看向燕纵的目光带上了谴责。

明心在旁只觉得压力倍增。

卫煦凑到她面前小声逼逼:“你们论道的人不是有很多道理吗,你快把他们说服,说到他们五体投地乖乖回去上课啊。”

明心对他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道:“道理是说给有耳朵的人听的,你看这群人像是有耳朵吗?”

卫煦很失望:“那你们论道一脉岂不是很没用?”毕竟打上头了,大家都不带耳朵。

明心听不得他说这种话,当即为自己和独苗苗师尊(老长老)正名:“谁说的,我们这一道一向只忽悠最顶头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