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她的八岁生日。

父母都是研究员,平日里在研究所工作,常常要负责一些保密项目。

大部分时间, 家里只有她跟保姆。

保姆是一个从乡下来的女人, 说话带着口音,没人的时候常常一个人坐那念叨。

说起早死的丈夫, 不成器的儿子, 自己坎坷的命运……一遍又一遍。最终,脸上只剩下自嘲与落寞。

阮芸芸不懂这些。

她只需要知道,保姆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无论自己想要什么玩具, 对方都会在报备父母后将其买下。

这就够了。

冷漠似乎与生俱来, 她对别人的事情完全不关心。

哪怕路上有人在她面前出了车祸, 她也会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

小时候, 父母为她的异常用“孩子还小”开脱。长大后, 他们工作变忙,更加没有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她身上。保姆因着不是自己的孩子,只完成合同上的要求。

所以,她的异样,至今无人发现。

也不会再有人发现了。

八岁生日,只有她一个人过。蛋糕蜡烛,几个菜——再多了吃不完。

“不邀请些朋友吗?”

面对保姆的疑问,她摇头。

洗干净手,自觉地坐在主位上,开始往蛋糕里插蜡烛。

“噼啪。”

烟是黑色,蜡油也是黑色,连带着蛋糕也变成了淡淡的黑色。

她专注地注视着这一幕,直到奶油中,露出一张与她相似的脸。

“什么时候下面条……咦?”保姆望着桌上被扫荡一空的蛋糕,陷入了短暂的失语。

这才过去多久?

顶多五分钟,怎么就吃完了?

阮芸芸的脸色很暗。她仰起脸,嘴角下弯,扯出一个笑容,“李姨,往面条里加点肉吧,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