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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成都的脸上横肉都在微微地跳动着,一咬牙,沉声道:“是的,是末将与韩世谔交手的时候,不慎遗失了虎符,当时末将还不知道,居然会给奸细取去,假传军令,险些酿成大祸!”

宇文述的心中如明镜一样,他的这个孙子的本事他清楚,这虎符如同性命一样,怎么可能交个手的时候就遗失,他明显又没有那种盔歪甲裂的情况,显然是主动给人的,看来多半是他下令让后军的八弓弩箭再次不分敌我地乱射,给裴仁基撞破之后,才编了这么个谎,而裴仁基之所以后来让开通道,放杨玄感突过去,恐怕也是以这种方式来表达对他的不满吧。

宇文述咬了咬牙,拿起一枝令箭,掷了下去,厉声道:“宇文成都,为将无能,遗失虎符,挡不住敌军冲击,甚至数不清敌军数量,险些酿成大祸,数罪并罚,给我重打八十军棍!”

几个执法兵暴诺一声,上前把宇文成都架起,准备向帐外拖。宇文成都的双臂一用力,把几个执法军士震出几步之外,几乎站立不住,他冷冷地说道:“我有腿,自己走!”

宇文成都的眼光扫过裴仁基的脸上,那双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裴仁基不敢直视,把目光转向了他处,宇文成都咬了咬牙,转身就向帐外走去,而那几个执法军士提了小臂粗的军棍,跟了出去,很快,外面就传来一声声的木棍与皮肉接触时的那种“叭叭叭”声了,却是听不到半声闷哼惨叫。

宇文述摇了摇头,打在宇文成都的屁股上,却是痛在他的心里,但是为了严肃军纪,他不得不得作出这样的姿态,他的心里起了一股无名火,害他孙子挨打的,不就是裴仁基和王世充二人吗,不从这两个家伙身上找回点平衡,他这大帅的尊严何在?他的目光又转向了王世充。

第1566章 阴雄过关

王世充镇定自若地站在原地,他的心中暗喜,裴仁基和宇文成都这样狗咬狗,终于让两人翻脸了,现在宇文述最恨的一定是裴仁基。

但另一方面,宇文述打了宇文成都,肯定也是心里不平衡,要找别人出气,裴仁基至少表面上做的没什么错,让宇文述挑不出什么毛病出来,接下来他可能会拿自己作作文章,还得小心应对才是。

只听宇文述冷冷地说道:“王将军,就算那杨玄感带了几百人冲出来,你仍然是有三万大军,怎么就这么说崩就崩了呢?这败军之罪,总要由你来承担的吧。”

王世充叹了口气:“大帅啊,当时杨逆刚冲出来的时候,我前军的大将费青奴费将军,看到贼首出来,就亲自上前迎战,只是杨逆为了求生,这时候越发地疯狂,竟然比平时还要凶,费将军抵挡不住,只能转身败逃,而主将一败,后面的随从骑士们也跟着溃逃,加上之前就败退的八弓弩箭的军士,加起来几千人一起跑,当时战场上又刮起了大风,烟尘四起,我军将士看不清敌军来了多少人,听那声势,还以为几千敌军来袭呢,于是纷纷退散。”

宇文述厉声道:“王将军,军士是有畏惧之心的,但这个畏惧之心,需要靠大将来扭转,你深通兵法,熟知战事,这个时候,不应该把帅旗前移,以亲兵护卫和中军将士来阻止前军的败逃吗?”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喃喃地说道:“宇文大帅所言极是,末将当时是下了令,要打起帅旗反冲击的,可是天公不作美,一阵怪风,竟然把我军的大帅旗给直接吹落,其他的将士们本来还在坚守岗位,但一看帅旗倒了,前方又是风沙满天,不辩东西,所以也就无法再禁止,全部溃散了。这是末将御下无能,请大帅处罚。”

宇文述咬了咬牙,本来今天他只想杀杀王世充的威风,一边警告众将以后不要跟自己作对,另一边可以让王世充感受到自己的威严,以后跟自己合作时放下姿态,并不想真的重罚王世充,但是前面宇文成都挨了军棍,让他心头火起,想要找人出气,但这王世充说话滴水不漏,而且这种天灾人祸下的溃散,换了自己也没办法,失去了帅旗,也就失去了指挥系统,纵使有百万大军,也无法控制。

宇文述只能点了点头,说道:“那这么说来,迎战失败的费青奴,还有掌管帅旗的护旗军士,才应该受处罚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