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么王侍郎,这个倭国使节来我大隋,是想看我们大隋是否会干涉他们的举动吗?”
王世充正色道:“应该是如此,百济是倭国通向朝鲜半岛的跳板和通道,多年来一直保持着良好的盟友关系,但百济和新罗同为我们大隋的下属,如果我们大隋要求百济不得为倭国入侵新罗的军事行动提供帮助,那倭国的入侵就很难实现,所以倭国现在写了这样的国书,目的就是想把自己提到可以和我们大隋平起平坐的位置上,将来我们大隋出兵攻击高句丽时,也会无暇来管控新罗与百济,到时候倭国趁机出兵偷袭新罗,我们大隋也无法惩戒它们,因为大隋一向对于藩属国之间的争斗,是不派兵直接介入的。”
杨广咬了咬牙:“这么说来,倭国也想趁着我们消灭高句丽的时候,横插一脚是吗?”
王世充点了点头:“以微臣对倭国的了解,是这样的,这是一个侵略性和扩张性很强的国家,因为局促在小小的岛上,唯一能扩张的方向也只有朝鲜半岛了,对于这个国家,我们大隋一定要保持足够的警惕,千万不能因为他们国家不大,又离我们隔着大海而掉以轻心。”王世充想起在一千多年后他穿越前的那个时代,倭国已经成为了整个中华的劲敌,表情就变得异常严肃起来。
杨广不在乎地“哼”了一声:“促尔岛国,也敢和天国上朝争锋吗?不自量力,等朕以后收拾完了高句丽,然后一统朝鲜半岛,接下来一定会收拾这个倭国的。”
裴世矩和王世充,还有元文都同时恭声道:“陛下圣明。”
杨广摆了摆手:“好了,你们都退下吧,王侍郎留下,朕还有事对你说。哦,对了,元鸿胪,那个倭国使者朕就不见了,你安排他回去吧,多给他点财物,让他见识一下咱们大隋的富强。”
殿内很快只剩下了王世充一个臣子,杨广这会儿的心情好了不少,对王世充说道:“王侍郎,上次宇文化及兄弟在榆林郡设计害你,你想让他们得到什么样的处罚呢?”
王世充的心猛地一沉,从杨广那看似和善的微笑中,他感觉到了一丝危机,也许杨广是在试探自己,如果自己想要对宇文化及赶尽杀绝的话,没准倒霉的就要变成自己了,他的脑海中飞快地回想了一遍这几个月来一直在想的应对措施,微微一笑:“此事惟愿陛下圣裁!”
杨广笑了起来:“自从捉拿他们兄弟以来,已经过了七八个月,当时朕没有以国法处置这二人,是有全盘的考虑的,王侍郎,你是不是一直在怪朕不按国法办事,没有给你出这口恶气?”
王世充不假思索地回道:“不,微臣理解朕的苦衷,国法嘛,那是对付平民百姓的,对于象宇文述大将军这样的国之柱石,并不是太适用了。”
杨广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满:“王侍郎,你身为刑部尚书,却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有点太过份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才是国法。”
王世充笑着摇了摇头:“礼记里早就说过,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陛下刚才的那句话,自古以来从没有实现过,即使圣明如先皇,对于犯下谋逆大罪的几位亲王,也没有痛下杀手,象房陵王,蜀王和汉王他们犯的罪,换了庶人早就灭族几次了。这不就是最好的说明吗?”
杨广的嘴角勾了勾:“可是宇文将军并非亲王,而且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犯的是走私生铁给突厥的大罪,形同谋逆,这样的大罪若是不加以处罚,只恐人心不服啊。”
王世充摇了摇头:“陛下明鉴,此次的事情,宇文化及兄弟并不是有意地勾结突厥,以图对陛下,对大隋不利,而只是出于某人的挑拨,而想设套来侵吞微臣的产业而已,他们图的是财,而非陛下的天下,再说此事与宇文将军无关,他可是国之柱石,又和陛下是亲家,如果因此事追究宇文将军的责任,只怕是亲痛仇快的事情。”
杨广满意地点了点头:“王侍郎,你果然眼光独到,也很能体会朕的心思,朕其实也是为了让你出这口气,同时也警告那些企图借着权势打你家产主意的人,才把宇文兄弟关了这么久,这半年多来,宇文将军担任朕的护卫时仍然是尽职尽责,毫无怨言,而回到东都后也是闭门谢客,几次三番地上书请求辞官,还请求以国法来处置他的两个儿子,更有甚者,他还把远在塞外游荡的孙子宇文成都派人寻回,自首领罪,朕看宇文将军也表达了足够的悔过之意,王侍郎你的这口怨气,也应该消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