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根深,一旦种在河岸处,可以凝固水土,巩固堤防,不至于让两岸河堤的泥土被水卷走,这是其一,柳荫成风,可以给这些女孩遮日蔽雨,解其劳苦,这是其二,杨柳垂叶到地下,那些牛羊可以吃着这些叶子,连走边吃,保持其畜力,减少沿途给这些牛羊的牧草,这是其三。有这三样好处,此事何乐而不为呢?!”
杨广本待大笑,突然又摇了摇头:“虞爱卿,你这主意虽好,但这柳树又由谁来种呢,挖河是可以让百姓服这徭役出力,可是种柳树之后,还要在其幼小之时对其加以维护,不能放任不管,不然一旦某一地段缺乏柳树,朕的那些殿脚少女们(拉船的少女称为殿脚女,也是杨广所发明)不又要受罪了嘛。朕也不能说这种柳树也属于徭役,非要百姓去做吧。”
虞世基微微一笑:“当然不能让百姓把种个柳树作徭役,但是陛下有的是办法来刺激这些百姓主动种树啊。比如种树一颗,赏一段绢帛,或者是减免同样数量绢帛的税赋,本身每户一年就要出二匹绢,这样算来只要种个八棵树,就可以不用交这个税了,我想沿海的民众,一定会欢呼雀跃,感叹陛下对他们的恩典吧。”
杨广兴奋地一拍手:“好主意,虞爱卿,你实在是太有才了。就按你说的办,哈哈,到时候朕会给这柳树赐姓为杨,以后这通济渠两边的柳树,就叫杨柳了,作为国树,让天下人看到这杨柳树,就知道我们大隋天子的恩德。”
虞世基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陛下圣明。”
杨广得意地抚着自己的胡须:“不过还有一件事情,就算大运河挖成,朕到了江都,也没有一个合适的行宫啊,老实说,如果江都有洛阳的显仁宫或者是紫微宫,那朕还真的有意在江都长住呢。”
虞世基点了点头:“其实陛下如果有意经常巡游天下的话,可以在沿着驰道和运河的周围大建行宫,以为驻节休息之所,也有机会让各地的官员多表示一下他们的忠心,象在江都,如果陛下有意长驻,找一得力大臣,按建造东都那样再建设一次,不也是很容易的事嘛,洛阳新城,也就一年多的时间就全部建好了,江都那里只怕会更轻松吧。”
杨广点了点头:“朕其实和爱卿的意见不谋而合,天子巡视四方,本就是要做到处处有行宫的,总不能象这次巡塞那样,让朕天天露宿荒野吧,这里毕竟是突厥的地方,朕也就忍了,可是我大隋境内,却是十天半个月不见一天子宫阙,这就说不过去了,朕一直有意做这事情,可是那几个老臣却总是反对,即使是立场敌对的张衡和苏威等人,也异口同声地说这是浪费民力之举,会让天下疲惫,生出民变,哼,朕天天听这些屁话,耳朵都生老茧了!”
虞世基跟着用力地点了点头:“陛下圣明,其实臣斗胆揣测,这样做根本不会疲惫我大隋,天下的百姓本就要定期服徭役,不就是修建宫殿,开挖运河这些事嘛。大隋已经有六七年没有打大仗了,百姓给养得够滋润的啦,让他们花几个月时间修上几十个宫殿,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最多不要动用这些挖河的地区民工就是,象江都靠着江南,就让江南的百姓来个几十万人在扬州修宫殿就是。”
杨广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商议这些大事,用不着跟太多人说,只要跟爱卿商量就行了,那你看让谁当这江都宫监比较合适呢?”
第0760章 能工巧匠
虞世基的眼里闪出一丝狡黠的神色:“陛下心中想必已经有了人选,又何必要臣来多嘴呢。”
杨广哈哈一笑,拍着虞世基的肩膀说道:“虞爱卿可真是滴水不漏啊,也罢,朕就和你商量一下,你觉得张衡张大夫,在汾阳宫的督造工作做得如何?”自从去年底以来,杨广下诏罢免了从上柱国以下的各虚职勋官,只保留了金紫光禄大夫和银青光禄大夫这两个,还有一个就是从一品的开府仪同三司了,张衡就是给抹掉了本官,挂了个银青光禄大夫的虚衔,去营造汾阳宫了。
虞世基沉吟了一下,说道:“臣以为,张大夫在汾阳宫的督造之职还是非常称职,非常辛苦的,汾阳宫临近北边的马邑,乃是陛下巡幸塞北时必经的行宫,那里的条件比较艰苦,要运造宫殿的石头和木材,都不是太容易的事情。张大夫在半年多的时间能把宫殿的大致形状给建立起来,还是非常不容易的。”
杨广勾了勾嘴角:“可是这汾阳宫不要说跟朕在东都的显仁宫与紫微宫相比,就是跟先皇的仁寿宫比起来,也差得太多了,土里八机的,就象个山村土豪的山寨,也就跟个大号的驿站没什么两样,连舞榭水台都没有,那还叫宫殿吗?朕这回路过张衡自己造的那个庄园,朕看也比那汾阳宫要好嘛。”
虞世基一下子听出了杨广话中的意思,张衡是扶着杨广一手上位的重臣,参与过杨广许多的阴谋,可谓心腹中的心腹,也是刚刚得宠的虞世基不敢得罪的,所以刚才他也是小心翼翼地先帮张衡说好话,这会儿听到杨广的语风不对,但还想进一步地试探一下,以免自己的误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