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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的嘴角边闪过一丝冷笑,他要的就是让萧铣和陈棱正面发生冲突。

昨天王世充故意只与郢州的文官们见面,在收服了这帮官吏们的心后,又向萧铣挑明了自己已经明知他打入官府的那四个人,目的就是敲山震虎,逼萧铣把自己在郢州城经营了好几年的势力全部撤出。

而陈棱自然是希望接手萧铣留下的这些人,再加上刘大娘之死,王世充算准了陈棱会以追究刘大娘之死为借口,要挟萧铣把手下的势力拱手相让,这势必会让二人之间起了争执,让以前只是面和心不得的两人彻底撕破脸皮。

王世充算准了陈棱和萧铣都不愿意放弃郢州这块地盘,昨天的谈话不可能达成一个让两人都满意的结果,这样二人在郢州接下来的几年里会继续明争暗斗,甚至为了取得优势,都会向自己寻求支持,而这,就是王世充真正想要的。

王世充正思量间,陈棱终于跑到了他的身边,一张圆脸胀得通红,脸上的汗水就象这林间的小溪一样淌个不停,他气喘吁吁地说道:“王,王刺史,你,你的这匹,这匹枣红骝马呀,太,太厉害了,末,末将这匹根本,根本和你的,没,没法比啊。”

王世充微微一笑,在马上拱了拱手,脸上摆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道:“陈将军,实在是抱歉啊,我对这郢州附近的地理不熟,加上好久没跑马了,一看官道上没多少人,就直接策马狂奔。今天枣红骝也高兴,跑着跑着就来到了这地方,嘿嘿,其实我都已经迷路啦!”

他看了一眼还在努力地调整着自己呼吸的陈棱,微微一笑:“这世上能跟上枣红骝马步伐的都算是骏马了,陈将军的这匹黄鬃马,能一直跟着枣红骝,没有被落下,已经算是好马了。你看我那兄弟魏征,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陈棱总算把呼吸给调整了过来,拿起马鞍上挂着的水囊喝了几口,心神稍定,说道:“末将只顾着跟王刺史了,没有留意魏先生,要不我们现在回去找找他?”

王世充笑了笑,摆了摆手:“我看不必了,玄成不是小孩子,他应该会顺着我们两的马蹄印找过来的,就算找不到,玄成心思缜密,也一定可以顺着来路回去。我相信郢州在陈将军这几年的治下,应该是太平的,不会有什么占山为王的贼人,所以玄成的安全不用担心。”

陈棱也赔着笑,道:“这倒是,除了上次大洪山里的那些反贼外,这郢州这几年没听说出过什么强盗,就连山里的那些蛮夷也是安分守已,没怎么惹事。魏先生的安全,自然是有保障的。”

他说到这里时,略微顿了顿,看着王世充,道:“只不过末将以为,以王刺史的尊贵之躯,出行时也应该配上朝廷规定的护卫!当然,末将知道王刺史英雄无敌,不会有人能伤得了你,只是作为朝廷的刺史,出巡时也代表了天子的威严,应该让草民百姓们见识到天威才是。”

王世充哈哈一笑:“今天王某来此只是想跑跑马,不算是正式出巡,所以也就用不着那种排场。王某一个人自在惯了,也不喜欢那种前呼后拥的感觉,能在此跟陈将军一叙,这才是人生一大快事呢。”

陈棱脸色微微一变,他多少也猜出王世充一路引他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想来是想跟他在此地谈及关键之事。

但陈棱的脸上又装出一副疑惑的神情,眨了眨眼睛,问道:“王刺史,你不是说出来只是跑跑马吗?如果和陈某有事相商的话,为何不在骠骑将军府里聊呢?本来陈某还特地准备了一桌午宴,就是想和王刺史把酒言欢,以弥补上次那顿饭没有吃尽兴的遗憾呢。”

王世充笑着摇了摇头:“王某只想和陈将军一人商谈而已,因为今天我们要商量的事情,会决定今后这几年里郢州乃至整个荆湘地区的未来。”

陈棱“哦”了一声,笑道:“究竟是何事啊,陈某只是在这郢州负责府兵的征调,维持郢州的治安而已,好象没有王刺史所说的那个本事,能影响这么大呢。王刺史若有何吩咐,但说无妨,陈某一定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