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摇了摇脑袋,双眼中的绿光一闪一闪:“你啊,就不想想这信现在还是陈智深能控制得了吗?我刚才一边听一边就在想,只怕是那王頍已经取得了这信,不管周罗睺会不会去救萧世廉,他都会把这封回信交给杨广的。”
杨玄感平静地说道:“这些都在我们意料之中。”
王世充紧接着道:“那你们觉得王頍会把那封回信原封不动地交给杨广吗?要是他伪造一封书信,里面真的谈及到了勾结萧摩诃,约为内应之事,你还打算怎么办?”
杨玄感没有想到过这种可能,乍听之下,不由得一呆,道:“这也能行?”
王世充冷笑道:“栽赃陷害这种伎俩有什么想不到的,当年对付杨勇的时候,你们也没少用过!皇帝若是心里打定了主意想要除掉某个人,没证据也能发明出证据出来,他派我来不就是做这个的吗?如果换了别人做这个事,你们杨家现在已经陷进去了。”
杨玄感笑了笑:“换了别人也不会跟你这家伙一样,混进牢中去抓人证据吧。再说了,除了你以外,还有谁能认出我来?”
王世充的眼珠子一通乱转,最后说道:“那可不一定,起码雄阔海就知道你今天来过这大牢吧。”
杨玄感哑然一笑:“阔海可是在我们家这么多年了,一直忠心耿耿,他怎么可能出卖我?”
王世充反问道:“那为什么你不让这雄阔海跟你一起进牢,而要把他远远地支开,甚至连把风的人也不留一个?”
杨玄感一下子给他说中了自己的心事,一时无法开口辩驳,只能扭过了头,抱着双臂,鼻孔里“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王世充一见自己说中了对方的秘密,又得意了起来,语气中带了几分嘲讽,道:“其实我能知道你们的打算,想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能帮周家一点是一点,若是能帮他们渡过此劫,自然是卖了周家一个大人情。”
“但你自己也清楚,这种可能性不大,而且你今天戴了这面具来见陈智深,却不可能在周家父子面前也这副打扮,是不是!”
杨玄感道:“当然是和周家商量过后,才会定下如此行事策略的,不然我手上的那块玉佩信物哪里来?周家感激我们杨家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害我们?”
王世充冷笑两声:“俗话说得好,人心隔肚皮!杨玄感,你总是把人性看得太美好,而我从不高估人性!这就是我和你的最大区别。”
“周家现在确实是没有理由出卖你们,但要是杨广真的要杀他们全族,出于保命,也难保周家不会把你们给抖落出去。当年你爹去查办杨勇案子的时候,那些人为求活命互相咬人,牵涉出多少人出来,这才没过两年就全忘光了?”
杨玄感想到了周仲隐那咬牙切齿的狰狞嘴脸,不由得一哆嗦,脑门上也开始向外冒起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