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马上明白了过来:“东家,先来的那二人上了二楼,后来的那个是越国公世子杨将军,也上了二楼,您要和他们一起吃酒吗?”
王世充摇了摇头:“他们有事要谈,二楼有没有什么包间可以让我听到他们谈话,又不引他们注意的?”
李掌柜满面堆笑:“二楼现在没有别的客人,有一间雅座,可以从我们后院搭梯子上去,只要不开门,可以听得清清楚楚。也不会让人发觉。”
王世充微微一笑:“很好,快点引我上那雅座。”
杨玄感走进了酒楼,这家酒店在这条街上不算太高档,生意一般,空了不少座位,而高表仁与李百药则坐到了二楼的一个偏僻的角落位置,已经叫了酒菜,刚上了一壶西凤酒,正在拿着两个小酒杯慢慢地边品边说话呢。
杨玄感心中暗觉好笑:这些文人就是这么婆婆妈妈的,喝个酒还要用小酒杯,他一向是大碗喝酒,那次出征时跟达鲁花用大皮囊你一口我一口地灌着马奶烈酒,是他这辈子喝得最爽的一次。
一想到达鲁花,他心头就一阵酸楚,上了楼梯找了个背对两人的位置坐了下来,也不解下那防尘布巾,直接对着凑上来的小二低声道:“一坛西凤酒,两斤酱牛肉,一只烤羊腿!”顺手丢了一串五十个大钱在桌上。
杨玄感今天出城跑马,不想太引人注意,所以出门时刻意穿了身一般王府家人才穿的缮丝衣服,加上跑了一天的马,整个人显得灰头土脸。
那小二势利得紧,本来过来时是无精打采的样子,一见到这串钱,马上两眼放光,一把抓过钱串子,塞进兜里,脸上堆满了笑容,点头哈腰地应道:“爷!你稍等,好酒好肉马上就到!”
小二解下了肩头的抹布,在桌上勤快地抹了几下,转身向楼下一路奔去,唱菜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酒馆,尾音都拖得长长的:“一坛西凤酒,两斤酱牛肉,一只烤羊腿!”
高表仁似乎注意到了杨玄感这边,向杨玄感上下打量了几眼,“哼”了一声,杯子重重地向桌上一放,杨玄感似乎还听到溅出点酒的声音。
杨玄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自己了,也不回头,脑子里开始飞快地盘算起下一步的打算。
只听李百药的声音低低地响了起来:“高兄,你认识此人?”
高表仁的声音还象以前那样又尖又细,杨玄感以前没少为这个笑话他娘娘腔,应该进宫当公公过,十次有九次的冲突都是这样开始的,无非是高表仁骂杨玄感蛮子,杨玄感嘲笑他娘炮,现在想来实在是无趣得紧。
只听高表仁说道:“哎,这身形远远地看,象是一个我认识的人,好几年没打交道了,也不知是也不是,李兄稍等,我去看看这人。”椅子一阵响动声,似是高表仁正要起身。
只听李百药劝道:“高兄,算了吧,若这人非你故交,贸然上前不太好。今天咱们难得相聚,还是先好好喝上一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