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事的脸上一下子笑开了花,两条眉毛都在跳动:“多谢世子,多谢世子,小的一定下次给您换个更结实的,包您满意。”
“换个纯刚的,厚度跟今天这木靶子一样。”杨玄感冷冷地说道。
刘管事的笑容一下子脸上凝固住了,继之而来的是一丝惊恐:“世子,使不得啊,若是换如此厚的钢靶,重量起码上千斤。小的倒不是心疼钱,而是怕世子您万一被这钢靶子给撞下马来,那小的十条命也不够赔的啊。”
骑士一下子来了气,右臂一挥,长槊直飞了出来,一下插在刘管事马前一尺处,突生其变,刘管事吓得差点跌下马来。
骑士怒道:“看看这根长槊,光它就有一百二十斤了,寻常人能象我一样在马上把它舞得虎虎生风吗?你这靶子非千斤不可,下次我再来时要是没个纯钢旋靶,哼哼。”
刘管事一下子滚下了马,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小的遵命,小的遵命。世子还请息怒,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指望这……”
骑士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不用跟我装了,给你那两千钱足够让你全家老小吃上十年了,你真当我不知道钱怎么用吗?现在你东家外出打仗去了,这地方还不是你说了算。”
刘管事一下子又赔上了一副笑脸:“世子英明,上知天,下知地,中间知民间,小的惹是存了半分轻慢世子之心,管教小的……”他一边说一边举起了右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竟是准备赌咒发誓。
骑士摇了摇头,也不看他继续表演,径直走到长槊前,单手拔了起来,向着自己的随从们道:“走吧。”
这些人也都是铠甲在身,皆跟着骑士拨马而走,骑士路过一人面前,突然转过了头,对他说道:“刚才只有你一个没有喝彩,还是不服我吗?”
那人脸膛发紫,浓眉如墨染,四方脸,棱角分明,虬髯如同钢针一样根根倒立,满脸尽是沧桑之色,在马上一行礼:“阔海护卫世子,职责所在,喝彩鼓掌并非阔海必须要做的事。”
骑士哈哈一笑,也不说话,双腿一夹黑马的腹部,绝尘远去,后面的随从们纷纷打马跟上。
紫脸汉子叹了口气,对着还在地上的那刘管事说道:“世子天生神力,你就是打了个纯钢的千斤旋转靶,也未必能挡得住他的突刺,就照他的话去做好了。”言罢也策马而走。
那骑士正是杨玄感,四年过去了,他熟读史书兵法,苦练武艺,已然成为一名文武双全的大将,能举起的石锁也从四年前的五百斤变成了一千斤。
那年的射箭场之事后,杨素也趁机向二圣求得了一队骁果壮士作为护卫,杨玄感后来才知道踢了他肋骨一腿的也是当日那个打他面门一拳的紫面壮汉,名唤雄阔海,便特意求得皇上开恩把本已调拨给高府的雄阔海转调给了杨府。
雄阔海初来杨府时以为杨玄感记他的仇,料想必无善果,但皇命难违,只得在家先交待了后事,然后才来到杨府。
那一天杨玄感在练功场正举着石锁,看到雄阔海来后,心中暗喜,却摆出了一副冷冷的嘴脸,道:“你是叫雄阔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