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嵩说的是之前曹操被被举为孝廉,担任洛阳北部尉时,毫不犹豫将蹇硕的叔父给痛揍的事,只因为对方晚上外出不尊禁令,于是曹操就派夏侯淳将对方老老实实的扁了一顿,然后他就被罢免了,苦逼的夏侯淳则被蹇硕打了四十大板,连着在床上喝了半个月的汤水。
曹操点点头,“我知道了。”
“……”曹嵩纠结了一下,一看儿子这表情这动作这语气,他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没放在心上,但是想想阿瞒自小到大干什么事都谋定而后动,虽然好几次都差点出事,但这小子总能将事情抹过去,非常知道分寸。
这样一想,曹嵩就觉得还是让曹操去碰碰壁,眼看天下已呈不稳之势,趁着现在好好磨练一下,将来才可大展宏图。
于是曹嵩将话题一拐,“说起来阿瞒你已成婚十年了吧。”
曹操剑眉一挑,就知道自家便宜老爹想说什么了。
这辈子他十八岁的时候就被曹嵩压着拜了堂,娶了丁夫人,但……除了新婚之夜被曹家和夏侯家的无数兄弟灌的酩酊大醉,稀里糊涂一夜春宵后,他就再也没碰过丁夫人,包括他母亲赐下的几个婢女,他都转手丢到柴房去劈柴了。
理所当然的,成亲十年,曹操曹大官人现在还没孩子。
曹嵩很不满。
曹操手一摊,“您要是想要孙子,就将二弟的儿子抱来养吧!”
曹嵩怒而拍桌,“放肆!子嗣为家族传承之大计,怎容你如此轻慢?!那丁氏不是为你纳了很多妾吗?你为什么……”
曹操耸肩,“父亲,朝廷催促的急,我回去准备了。”
说完,不等曹嵩说什么,就快速离开了。
“逆子!”曹嵩快气疯了,汉末崇尚孝道,孝廉孝廉,犬孝顺亲长、廉能正直’之意,官员推举的孝廉们也许学识能力略有欠缺,但绝对是性情忠厚,尊卑有序的人。
曹操成亲后就被举为孝廉,虽说是走了宦官的路子,但此刻他竟在曹嵩面前做出了拂袖而去的行为,这让曹嵩异常愤怒。
愤怒之余,曹嵩也颇为诧异,八卦为人之天性,看到儿子如此干脆的离开,曹嵩也忍不住琢磨起来。
为啥……儿子从不在妻子房里过夜呢?
别说妻子,连那几个开脸的妾都没兴趣……
——要不然他一个大老爷们才不会关心自家儿子房里的事!
曹操离开家门,心下微微愧疚,说起来在这个世界里,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丁氏,可他真的对丁氏没兴趣,而且自从他离开十二国后,心情就一直处于一种寂灭无波的状态,若不是身边还有只小黄鸡,没事可以逗逗玩,曹家和夏侯家的少年们也一直陪伴着他,估计他都想出家当和尚了。
估计他老爹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才当机立断让他成亲,并使了路子找了宦官飞速的砸给他了一个孝廉的身份,让他出仕。
只是……遭逢乱世,现在可不是出仕的好时机。
曹操想起自己的任命,嘴角透露出一丝凉薄的微笑,他太熟悉打天下的过程了,在雁国的三百年里,除了没有正统之名外,他与王无异。
当然,他也不知道,在他走后,继任的小松尚隆竟更加有魄力,直接将他计入王史。
三天后,在曹嵩摔桌子砸杯子的和谐气氛中,曹操收拾了包裹带着自家兄弟策马上任了。
果不出曹嵩所料,到任后曹操大刀阔斧,这一次他的目标变成了祀庙,济南国有建立祀庙的风气,十几个县的济南国里居然有六百多个祀庙,每到祭祀之时,官员们都拿出大量的奢侈物品进行祭拜,而平明百姓却穷苦不堪。
有鉴于这种情况,曹操一不做二不休将所有的祀庙都砸了,同时将那些供奉的财物全部没收充公,禁止官员和平民祭祀,一时间济南相风气一肃。
曹操在这边做的有声有色,曹嵩在洛阳郁闷的要死,祀庙这种东西不单单是济南相有,其他各地都有,曹操在济南相弄出禁止祀庙的风波,就有人于朝中状告曹操以权谋私,借助官职大肆搜刮民财,实为朝廷之辱,奏表上请严惩曹操。
曹嵩再次无奈的给曹操擦屁股,好在曹嵩位列九卿之一,虽然是闲职,但唬唬人还是足够的,在洒出大把钱财,好不容易给曹操的位置换了换,变成了东郡太守后,曹嵩却万般没想到,自家儿子的东郡太守干了没几天居然就不干了!
曹嵩好悬没被气死,气冲冲的摔门而入,就见自家大儿端端正正的跪坐在房间里,正认真的读书。
“父亲,您年纪大了,切莫冲动。”
曹嵩面色阴沉的看着曹操,“阿瞒,为父需要你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