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更加清楚,迦楼罗今日供认诸多天门道的内幕,显然不是心存后悔,只是在罗多的威势下,不敢隐瞒而已。
他此前已经知道罗多乃是心宗持国天王,不过今日才知道,罗多不但是护法天王,而且还是圣王当年托付政事之人,毫无疑问,拥有理政和护法两大职责于一身的罗多,在心总的地位确实超然,也难怪迦楼罗对罗多如此敬畏。
他从今日这几人的只言片语之中,倒是将这些碎片在脑海中缝补起来,依稀对心宗与秦国的关系有了一个模糊的轮廓,但是其中关键细节,却是并不清楚,此时终是道:“你们利用他心通,让刘聚光为你们所用,尝到了好处,所以后来收买秦国的官员,便屡次使用这一招。”
“他心通耗费精力,无干紧要之人,当然没有如此待遇。”迦楼罗淡淡笑道:“所以靡谛有时候却能起到大作用。”
“那你可知晓,刘聚光在云山的时候,捐助静慈庵,将好端端的一个佛庵,变成了一个……变成了一个淫窟。”楚欢想到当初刘聚光派人诱骗素娘,以女子作为人鼎,而且庵中尼姑俱都是淫荡不堪,便觉得有些恼怒:“难道这些心宗都可以容忍?”
迦楼罗叹道:“这却是我的疏忽大意。刘聚光投入心宗之后,很是卖力,捐献了不少银钱,实际上后来此人成为云山商会会长,也是我们的意思,只要他当上商会会长,明面上经营商贸,暗中却可以为我们储备钱粮,为了让他能够尽心办事,我传授了他一套吐纳之法,在我心宗而言,那是一套最普通不过的养气之法,他却是如获至宝……!”顿了一顿,才道:“静慈庵乃是用来秘密储藏钱粮之所,至若庵中发生的那些事情,我们并不知情。”
“哦?”楚欢冷笑道:“你刚才还说只是找寻银钱,用来寻找圣王,为何一转眼又想到利用刘聚光储存钱粮?你们储存钱粮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谋反。”
迦楼罗道:“我们一开始确实是在找寻圣王,可是很快在京城暗中打探,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就知道了圣王遇害的内幕……!”淡淡一笑,看着楚欢道:“楚王想必不会怀疑我们有这样的能力。”
楚欢点头道:“我相信你们能够打探出圣王被害的真相,却想不通你们为何因为圣王之死,便要筹划天门道,祸乱天下,荼毒无数生灵。”
迦楼罗只是冷淡一笑,并不解释,只是继续道:“我们知道圣王当年的遭遇之后,增长天王便开始准备让秦国掀起一场风浪,我们自然知道,凭我们这些人的实力,想要挑动秦国动乱,并不是容易的事情,而且那时候的秦国国势尚在上升……!”
“所以你们开始在民间传播天门道,编造了老君降世的鬼话。”楚欢冷笑道:“你们手段多端,想要欺骗百姓,并不是什么难事。”
“凡事都要缓而图之,当然不能急于求成,这个道理,我们都懂。”迦楼罗道。
楚欢道:“既然是蛊惑百姓,为何要编造是老君降世,利用道门作乱?你们是佛宗弟子,利用佛宗,岂不更是得心应手?”
“佛宗?”迦楼罗王淡淡一笑,“我们本就是佛宗弟子,自然不能败坏佛门清誉,而且增长天王和广目天王都是大智慧之人,他们确实想过要让心宗佛法在中土传播,但却不会利用心宗佛法掀起风浪。”
楚欢却是忽然笑起来,道:“迦楼罗,事到如今,又何必说的冠冕堂皇?我倒觉得,最重要的缘故,是因为秦国从立国开始,为了与崇信佛宗的前朝彻底区分开来,就施行了崇道抑佛之策,佛宗在秦国一直受到排挤,如果你们当真利用佛宗,只要在民间闹出一点动静,必然就会被官府盯上。”
迦楼罗却也是笑道:“你说的却也不无道理,我们当时却也有此顾虑,这是我们选择利用道门的原因之一。瀛元为了个人的私利,排挤佛宗,虽然我心宗与禅宗并非一派,但看到禅宗弟子在秦国遭受打压,那不是仅对禅宗的打压,而是对整个佛宗的打压,瀛元自然就是佛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