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算朱凌岳真的放出一条通道,韩英却也不敢轻易率军撤走,朱凌岳的黑风骑,不说是天下皆知,至少西北已经是名声响亮,数万黑风骑就在城外,放出一条通道,如果自己率军撤走,随时都要面临黑风骑的冲击,到时候后果必将不堪设想。
贺州城属于平原城,座落在平原大地上,四周其实是无险可守,一旦出城,就将在平坦的大地上行进,在城内,还能依靠城墙与对方血拼一番,可是一旦出了城,那便是骑兵的天下,黑风骑一旦冲击起来,西关军便是再勇猛,也难以抵挡那潮水般的铁骑冲击。
韩英是随着余不屈来到西北,为的是抵抗西梁人,与西梁人也是数次交手,见识过西梁铁骑在平原大地上的威力。
他不明白裴绩为何要让大家做好撤走的准备,被围城之后,韩英和许多将士都已经抱定了必死之心,没有想过活着离开贺州城,但是裴绩下达了这条命令,却让韩英很是纳闷,暗想裴先生难道想出了什么高明的招数,既能撤走,又能避免被天山铁骑冲杀?
一大早,东城外的敌军撤走,明显是让出了一条通道,而且其他三面的敌军,都是毫无动静,原地不动,韩英心下隐隐感觉出现这样的变化,应该和裴绩昨夜出城有关,心中便更是好奇,只想着搞清楚裴绩昨夜出城到底是做什么。
裴绩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刚出门,就看到包括韩英和许邵在内的许多将校都在门外等候,众将校本来都在悄声说话,见到裴绩出了门来,立时静下来,裴绩扫了一眼,笑道:“大家都这么早?”
韩英抬头看了看天,今天倒是一个好天气,阳光明媚,韩英也不多说,但是那表情明显是在说现在的时辰实在算不得早。
“裴先生,您让咱们准备撤军,不知从何说起?”许邵上前两步,恭敬问道:“莫非先生准备让我们撤走?”
贺州危急之时,楚欢派裴绩前来主持西线军务,裴绩将训练不久的禁卫军也都带了过来,其中就包括许邵的风字营,风字营是专门的骑兵部队,只是一直缺乏马匹,整个风字营的战马,除了许邵原有的八百虎翼骑,楚欢好不容易凑了一些战马,加起来也不到两千匹,这不到两千骑,此番也是跟随许邵来到了贺州,而整个贺州守军,也就仅有许邵这不到两千骑兵。
楚欢从西梁通过盐马贸易而得的三千多匹战马,因为战事紧张,并没有立刻拨到许邵手中。
裴绩却是气定神闲,问道:“东城还有他们的兵马?”
众将互相看了看,韩英才道:“一大早,东城外的敌军就已经撤走……先生,我等不明白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先生昨夜前往敌营,是否与此有关?”
“撤走就好。”裴绩道:“你们听好,今晚酉时,我们撤出贺州城!”
此言一出,众将皆惊。
一阵沉寂之后,韩英忍不住问道:“先生,该不会是东城敌军撤走,就是为了给咱们放一条通道吧?”
“正是如此。”裴绩含笑道:“今夜咱们就从东城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