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水知道这是大战之前的沉寂。
他为了防止对方会派出探子潜水过河来打探消息,在河边,日夜始终都派出巡逻兵巡弋,谨防西北军有人渡河过来。
“启禀将军,何先生派人来报,狼牙谷之外,有一支西北军已经在那边扎下了营寨,但是没有对狼牙谷发起进攻。”就在距离石沟子河不远的大帐之内,有兵士前来禀报:“何先生和狼牙谷的兵马都在严阵以待,让将军放心,不必以狼牙谷为念。”
方如水吩咐下去,“那边的情况,随时来报!”
毫无疑问,西北军是兵分两路,一路准备渡河攻击,另一路则是打算从狼牙谷发起进攻,不过方如水心中倒是清楚,真正的进攻主力,只可能是在石沟子河这边,西北军虽然在狼牙谷外也布置了兵马,但那无疑是一支疑兵而已,就是为了牵制狼牙谷的金州兵马。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方如水知道所有的计谋都不会起什么作用,接下来只能是真刀真枪地与甘侯死拼一场。
方如水做好了死战的觉悟,临河而待的金州兵也同样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又是两天过去,方如水却是愈发奇怪起来。
河对岸虽然营帐连绵,但是西北军却似乎准备在这里定居一样,根本不像是要发起渡河作战的迹象,偶然看到从营地里出来一些士兵从石沟子河打水回营,此外再无特别的动静。
这就像隔河而居的两户人家,平静至极,竟似乎没有开战的肃杀气氛。
方如水知道甘侯是个沙场的勇将,不但骁勇,甘侯也有些花花肠子,从前与西梁人过招的时候,倒也是让西梁人吃了不少苦头。
如今甘侯占据绝对优势,却只是陈兵眼前,避而不战,这让方如水总感觉其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单是方如水这般想,方如水手下的众将,也都是觉得事情古怪。
最让方如水烦恼的是,狼牙谷道和石沟子河被严密防守起来,固然堵住了西北军夺下兰峄城的道路,却也同时将自己的出路封死,让整个兰峄完全处在不通外信的境地。
从兰峄城送出的最后一封信,是往朔泉向楚欢禀报甘侯已经出动了兵马,正往兰峄城席卷而来,此后便再无一封书信送出,而朔泉方面,因为道路被阻死,方如水也得不到朔泉甚至是贺州那边的消息,他只是隐隐感觉,既然甘侯都已经兵临兰峄城附近,那么朱凌岳的天山军,此刻只怕也已经出兵到了西关境内,但是具体消息,方如水和兰峄城上下却是一无所知。
狼牙谷道在固守,石沟子河这边也在固守,狼牙谷外的西北军驻营安扎,石沟子河对岸的西北军,也是毫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