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物资都是平西军的,谁敢乱动?”
“手里拿弓箭的兄弟们准备着,看看这帮近卫军的人谁敢再拿箱子,谁要是动一下,射死他。”
“别以为这里还是京城,这里是西北,京城里你们可以胡作非为,到了西北,都他娘的老实一些。”
“滚出去,滚出去,平西军营容不得你们。”
四下里叫声一个比一个响,平西军中不少人都是西北子弟,脾气火暴,一个个面目凶狠,他们只觉得自己是平西军,而楚欢带来的是近卫军,近卫军是京师精兵,而平西军都是地方军将士,近卫军骨子里固然瞧不起地方军,但是地方军也是从骨子里厌恶这些高高在上的京师精兵。
军人注重尊严和荣耀,对平西军许多将士来说,他们未必真的拥护东方信,也未必真的仇视楚欢,但是楚欢领着近卫军进入平西军大营,这已经让平西军不少人感到荣耀被践踏。
本来平西军将士对近卫军就没什么好感,此时东方信言语上一煽动,将士们心下怒火升上来,一个个向前逼近。
近卫军将士都是训练有素,他们也从平西军将士的眼眸子里看到了危险的信号,虽然坤字营上下数千人,此番前来的近卫武士不过几十人,兵力悬殊天地之别,但是近卫军武士却都是拔刀在手,迅速环绕在楚欢四周,大手握着刀柄,针锋相对,毫无畏惧之色。
火光之下,东方信的眼眸子闪着古怪的光芒,他的眼角在抽搐着,握刀的手时松时紧。
楚欢如同石头般站立,平西军将士的呵斥声直往他耳朵里钻,楚欢很清楚,这些平西军将士就像夏天的干柴,只需要一点火星,就可能燃烧起来。
而东方信,毫无疑问就是燃起火星的人。
东方信的表情和动作,楚欢看在眼里,他从东方信的眼眸子里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浓郁的杀意,从东方信那时紧时松的手上,楚欢亦是看到了东方信心中的犹豫。
楚欢此番带人来到坤字营,本就是冒险一搏,他心中一直在衡量着,东方信及时对自己恨之入骨,但是在当前的情势下,他并没有胆量对自己动手。
但是他却又明白,这东方信是武人出身,勇武过人,但是性情却也是颇有些冲动,他一度想过,利用东方信性情中的冲动,逼着东方信动手,然后后发制人,瞬间除之,如此一来,完全可以扣上东方新一个谋逆造反的罪名。
但是此刻他却感觉事态比自己预想中的似乎更要严峻,东方信并没有靠近到楚欢身边,但是现在平西军群情涌动,楚欢深信,东方信如果真的一声令下,平西军的人很有可能便会一拥而上,甚至于东方信不必发号施令,他在坤字营多有心腹,只要一个动作,或许就有人趁势鼓噪,激起兵变。
楚欢神情淡定,但是眼眸子却是死死盯着东方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