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世珍并没有挤过来看,他似乎早已经知道答案,眼角抽搐,坐在椅子上,瞅了东方信一样,嘴中嘟囔了一句什么,只是此时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楚欢身上,倒无人去董世珍,谁也没有在意董世珍现在的表情。
艾宗毕竟不是蠢笨之人,否则也轮不到他坐上刑部司主事的位置,方才因为事涉己身,心下慌张,乱了方寸,此时却已经明白,今日似乎已经是被楚欢狠狠算计了一道。
“艾大人,想必你不会对这样的结果有怀疑。”楚欢看着艾宗,“这几位长者,刚才判断出诬陷艾大人的信函是假的,那么现在断定公孙楚这几份信函是在前六个月至八个月之间写下,想必也不存在任何疑问了。”不等艾宗说话,盯着东方信道:“东方将军,六人之中,有两人是你挑选出来,现在答案已经出来,六人判断出,这份信函着墨的时间,最多不超过八个月,不知你可还有疑问?”
东方信拳头握起,他已经明白了什么,却还是问道:“那又如何?”
“看来东方将军真的糊涂了。”楚欢叹道:“朔泉城是在两年之前就被西梁人攻破,如果说这些罪证是真的,那么公孙楚至少也是在城破之前与肖天问有过暗通,可是现在这些信函,只有八个月的时间,八个月之前,这些信函根本就不存在……本督很奇怪,半年前,正是西梁兵马撤军之时,这些信函在那个时候出现,莫非公孙楚是在西梁兵马车里的时候才开始与肖天问通信?即使如此,心里的内容也是不对,信函之中,清清楚楚写明白,公孙楚是准备献出朔泉城,乞求西梁人给予荣华富贵……可是早在两年前朔泉城就已经被攻破,八个月前,公孙楚还是西梁人的俘虏,又何来县城一说?”
楚欢的声音渐渐冷淡起来,东方信张了张嘴,他本不是能言善辩之人,此时却也知道楚欢所言句句如刀,事实俱在,根本无法辩驳。
艾宗此时也是满头大汗,他此时终于明白,楚欢今日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对董世珍这些官员下手,他声称昨夜寻到一些秘函,一开始让人误会是要用这些信函对付董世珍一干人,可是其最终的目的,却是通过伪造的信函,来证明公孙楚的罪证也是假的。
东方信此时不知如何辩解,此时倒是想起,自己这边应该还有个能言善辩的董世珍,急忙往董世珍瞧过去,却见到董世珍坐在椅子上,却是转过脸去,到似乎并不在意这边发生的一切。
楚欢却已经含笑道:“董知州!”
董世珍身体一震,瞬间起身,急忙过来,拱手笑道:“总督大人有何吩咐?”
“方才验证的信函,是艾主事亲自去往刑部司取过来,应该不存在任何问题。”楚欢含笑道:“现在检验出,这些信函最早在八个月前写,最晚也是六个月下,如此看来,公孙楚等人所谓的罪证,看来并不成立……常言道的好,要定人罪,需要人证物证,如今物证已经不成立,却不知董大人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董世珍勉强笑道:“如果真是如此,这些罪证当然是假的。”
楚欢点头道:“看来西梁人果真是阴险的很。董大人,这公孙楚他们是何时被抓进大狱?”
“半年前西梁的兵马已经撤出西关,朱总督率部收复了朔泉城。”董世珍只能解释道:“兵马在朔泉内外搜找,找到了不少当初被西梁人俘虏的官员,公孙楚这些人就在其中……这公孙楚当时就住在知州府,朱总督的部下在总督府搜找到这些信函,便派人将公孙楚等人拘押下狱,这件案子当时也就交给了刑部司处理……!”
楚欢叹道:“也就是说,在朱总督派人搜查总督府之前,西梁人才刚刚伪造了这些信函,正如此番本督所遇的事情一样,本督在总督府找寻到的这些信函,恐怕也是西梁的细作刚刚伪造出来,藏在总督府,这才被本督所得……究其原因,他们就是想让我们内部涣散,互相为敌……!”
董世珍拱手道:“大人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