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端起酒杯,与卫天青对饮一杯,才皱眉道:“卫大哥,其实小弟有一事一直想不通!”
“何事?”
“小弟对赵知州不大了解,不知卫大哥对他了解多少?”楚欢凝视卫天青,压低声音道:“恕小弟冒昧问一句,这赵知州……可有治理才能?”
卫天青一怔,微一沉吟,才压低声音道:“要说治理之才,赵广庆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赵广庆的父亲曾经跟随圣上南征北讨,是个文吏,当年负责粮秣的记录,圣上定鼎天下之后,他的父亲进了户部,做了一个主事,赵广庆因此也外放做了个小官。这人当初做官,颇有才干,每刀一任,都能有些政绩,也正因如此,这官儿升的也快,十一年前,他便成了通州知州……!”
“十一年前?”楚欢微微一惊:“卫大哥,你是说,这赵广庆在这通州待了十一年,却没有调任升迁?”
卫天青忍不住笑道:“楚兄弟,这事儿许多人都知道,也成了官场上的奇谈。这通州是个穷州,又是个动乱频起的州,官场上的人都知道,这通州知州的座位上都是荆刺,谁坐在上面,那都是扎屁股,这天下十六道,六十六州,知州之位人人都求,但是其中有三州知州的位置都是唯恐避之不及,而通州知州恰是其中之一!”
“这是为何?”楚欢奇道。
卫天青解释道:“我方才也说过,这通州自然条件十分恶劣,而且多是山林之地,耕地不多,而且每隔两年就会有天灾,要么黑水江泛滥,决堤出洪,要么就是大旱干燥,收成不好,而且通州地面也没什么矿藏,所以十分穷困。这通州从立国开始,每年都会有乱民骚动,西山道六州之地,这通州民风最是刁蛮,难以驯化……!”
楚欢摇头道:“卫大哥,恕小弟直言,这天下百姓,其实都算不得刁民,也很少有难以驯化之民。百姓们所求并不多,能够吃饱肚子睡得暖和,他们就心满意足。甚至于他们自己吃不饱穿不暖也就罢了,但是自家的父母妻儿也跟着受这样的苦,你说他们又该怎么办?”
卫天青皱起眉头,沉吟片刻,摇头苦笑道:“楚兄弟,一语惊醒梦中人。”叹道:“我卫天青也是贫苦人出身,在官场久了,不知不觉说话也变味了……!”
楚欢忙道:“卫大哥切莫如此说。你的心思,小弟也能明白,你希望天下太平,没有动乱,没有争杀,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卫天青立刻道:“知我者楚兄弟也。”
楚欢含笑道:“卫大哥,咱们继续说赵知州,他怎甘心在这里一直待到现在?”
“甘心?”卫天青立刻摇头道:“他怎可能甘心。他曾经为了离开这里,甚至主动请辞,朝廷不准,后来他又故意办差了差事,然后主动请罪,希望朝廷贬职调用,朝廷依然是不准。朝廷是铁了心要将他按在通州,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赵广庆刚到通州之时,那是准备大干一番,干出了一番政绩。在他之前,几任知州都是无法镇住通州,动乱不断,每年上缴的赋税不过三四成,为此砍了两个,关了三个,赵广庆到任之后,不但民变少了许多,而且每年赋税都能上缴六七成,正是如此,朝廷觉得通州知州的位置非他莫属,不贬不升,按死在这里,赵广庆本想做出政绩得到升迁,谁知道却是弄巧成拙……他这一呆,就是十多年,硬是没有熬出头的日子。”
楚欢咄咄称奇,但是瞬间皱起眉头,轻声问道:“如此说来,这赵知州确实有治理之才,对通州也是治理的井井有条?”
卫天青点头道:“至少曾经是这样。”奇道:“楚兄弟,你为何对他如此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