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却握住他的手腕,在青年那双沉静墨蓝的眼看过来的时候缓声道:“是吗?”

崔氿眼神微闪,他的睫毛垂下来,阴影投在眼睑上,衬着面上浅薄的红晕,竟难得地晕生出几分脆弱感来。

谢慈的眼神有些锐利,他很少这样。至少很少对崔氿这样。

和崔氿在一起时,谢慈一般都显得十分放松、亲和。

毕竟是自己认可的爱人,当然该特殊对待。

谢慈慢慢放开崔氿冰凉的手腕,他平静的道:“崔氿,我想,我们该聊聊了。”

他从来都没有用这样认真的、冷静的近乎陌生的态度对崔氿说话。

谢慈抬眸看着沉默的青年,在他的视线中,只能看到崔氿半张星月点缀似的脸廓,他无疑是俊朗、帅气的,像流浪诗人笔下的诗篇。

但那双墨蓝的眼中却像是倒映着锈迹斑斑的末日残骸,谢慈模模糊糊的察觉到,对方对他这句话竖起的警戒心。

或者换一种说法更恰当,崔氿现在看上去太像一只即将被主人丢弃的大型犬了。

他不敢多说,不敢动作,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惹到伴侣不开心了。

他只会木讷的用寂静来表达自己的爱。

这样的人往往会在一部伟大的爱情诗篇中沦为毫无特性的背景板——换而言之,他并不适合作为一个主角出现。

因为一般人很难容忍自己的爱人如此木讷、不识情趣。

谢慈并不是俗派的人,他对崔氿的喜欢与崔氿对他的喜欢同样的毫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