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的面上逐渐变得面无表情, 如同一尊荒芜山顶上无人庙堂中的邪佛,殿内的纱帘层层遮住天光,烛火堆叠出的暗影落在巫晏清的一边侧脸。
他居高临下的对着被囚困的青年道:“喝下去,阿慈,别让朕说第三次。”
难闻的草药味近在咫尺,纨绔长而卷的睫毛不住的颤动,如同一只振翅欲飞的蝶,他抗拒的很凶,好似放松几分,便会彻底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玉瓷碗预料中的被打翻在床榻下,浇淋在巫晏清的衣袖上。
一旁的宫人惊恐地跪在一边,浑身瑟瑟发抖。
巫晏清眉目不动,甚至是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口,他再次接过一碗药物,声音低靡:“阿慈,紫宸殿
上下一共一百零六位宫人,你若不喝,朕便屠一人。”
巫晏清的唇色红极,像吸食了人·血一般,他微笑着,却比冷着面容时还要骇人。
宫人吓得更是不住磕头,嗓音中全然是哀求与苦楚,膝行至谢慈身前,又磕了三个头道:“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求求您发发善心,奴家中还有年老的长辈,奴不想死、不想死啊——”
谢慈咬牙,面上逐渐从惯来的哀求变得憎恶起来,他哑着嗓子,声音有些病态的倦意:“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我?巫晏清,你为什么非要这样逼我?”
新皇俯身,轻轻掐住他的下颌,怜惜似的吻了吻,温声道:“阿慈,是你先招惹的朕。”
谢慈猛地挣扎起来,眼中布满了嫌恶:“我后悔了行吗?我后悔了!你就是个怪物!”
巫晏清看着他,似笑非笑,他并未回答谢慈,只是道:“阿慈,别总是做让朕生气的事。”
“你若是乖一些,那小侍卫便还有活路,你若是不乖,朕便将他处以绞刑,送入恶犬的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