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就着眼前升腾的雾气抬眼。

齐明成无奈的笑笑,眼神落在对方的发尾:“你的发圈松了。”

深蓝的眼让谢慈莫名的耳垂发烧,谢慈下意识的摸了摸长发,确实散下了几分。

于是他索性将长发全部散下,长长的发尾拖至他的腰身处,一瞬间竟有种雄性人鱼浮岸的慵懒散漫感。

谢慈随意地将长发拢至一侧,鸦羽似的发如云般堆叠在肩侧,青年熟悉地抬起手腕,将长发挽起来。

他抱歉的对齐明成笑笑。

齐明成却像是刚回神一般的,他看着谢慈黑色的眼道:“你披头发很好看。”

说完后似乎发觉有些不妥,青年想解释,谢慈却垂眼道:“谢谢。”

齐明成这才松下一口气,继续下菜吃饭,场面一片祥和,但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脑海中纷飞失控的情绪。

谢慈脑海一片混乱,甚至他一瞬间以为,坐在他眼前的青年就是他的丈夫。

是大学时期的、对他充满爱意与赤诚的丈夫用另外一具身体,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了。

在谢慈短暂的二十几年的人生中,只有齐景澄一人告诉他,坚持你自己,你的长发很好看。

手机在座椅边亮了许久,是齐景澄打来的电话,但谢慈近来因为睡眠原因将手机设置了静音,因此他没能接到丈夫忽然打来的电话。

齐景澄死死攥着手机,他疯狂的、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妻子的电话。

无人接听,还是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