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坠入黑沉的帷幕时, 谢慈正蜷腿坐在沙发上,青年白皙的侧脸被灯光轻柔的舔舐而过。

厚重的夜色似乎能够透过纱帘逃窜入室, 这叫人产生一种荒谬的错觉,好像那青年是被暗色分割开的阴影裹挟进虚空的怀里。

谢慈此时正轻轻弯着腰,他指尖轻翻,熟练的将自己与丈夫的衣物整理叠好,置放在沙发的一侧。

对方动作间,黑而柔顺的发潮水般的漫在耳畔,偶尔有几分流淌进敞开的衣领中。

齐景澄就在此时推开了书房的门。

他按着太阳穴,大约是刚刚做完工作还有些疲惫, 但当酸涩的眼看到灯光下温柔的青年时, 心口莫名一动。

实在是谢慈垂眼整理衣物的模样太过温馨日常,对方仿佛是个尽职尽责的温柔妻子,总将家里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

这无疑会让齐景澄产生一种自己其实早已与对方在一起生活许久的错觉。

齐景澄在过去的人生中很少提及“家”这个概念,毕竟他那位父亲可不是什么慈父。

对方根本不在意所谓的亲缘关系,甚至齐景澄与齐明成一开始的对立也是因为齐父的一句, “齐家只会有一个继承人。”

家的概念在齐景澄这里是模糊的黑色丛林与荆棘遍生的决斗场。

但眼前的青年却似乎赋予了其另一层含义。

谢慈唇弯模糊的微笑与充满爱意的小动作日复一日的、耐心的告诉齐景澄,该如何正常的组成一个小家,同所爱的人生活在一起。

这时的谢慈许是听到了开门的动静,他抬起那张温顺漂亮的脸, 黑色的眸洇出水纹般的浅晕,在眸光触及齐景澄的时候, 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爱意与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