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并没有说话, 他的眼形有些长,此时氤氲的水汽几乎要夺眶而出。

齐景澄居高临下的看着长发的、温顺的青年, 好一会儿他将薄薄的被子铺开盖在自己身上, 背朝着谢慈, 声音听不出喜怒:“我有点累, 先睡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 看上去他丝毫不曾为青年动容过片刻。

可事实上, 齐景澄的脑海中浮现的全部都是青年的一颦一笑,他的鼻息中全然是青年澡后的温润的馨香, 就连他的被褥都沾上了对方的气息。

就好像, 此时他正搂着那温顺的小妻子入眠一般。

真是疯了。

齐景澄觉得这应该是原主残余的情感与记忆在作祟,他试图睡过去来逃避。

当然只是徒劳。

他的五感似乎被无限的放大, 敏锐到连谢慈掀开被褥的呼吸声都能感觉到。

暖色的灯被人熄灭, 黑暗袭来的一瞬间,齐景澄听到身后青年压抑的、小心的声音。

“晚安。”

他意识到, 自己的态度似乎让对方伤心了。

可是没办法,人总是自私的,更何况,齐景澄根本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他不是自愿穿到原主身上的, 也没义务去违背自己的意愿扮演别人的丈夫。

这太荒唐可笑了。

只当做黄粱一梦就好了。

不过这个梦实在太真实了, 尤其叫他无法忍受的是, 原主为什么偏偏叫着他的名字,却长着他那位同父异母的兄长的脸。

叫人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