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彻底失控的前一秒,谢慈感觉到有人死死握住自己的手腕, 男人安慰他的声音有些崩塌的温柔,对方的情绪明显比他好不到哪去。
他们一同挣扎在泥潭中, 谢慈被记忆折磨, 男人被谢慈折磨。
楼下汽车打过的灯光掠过窗口, 明亮的光芒一瞬间浇灌在男人的身上、手臂上,被推上去的袖口处露出来的是一大片一大片的伤口淤青,像是被人用什么重物锤砸出来的,简直叫人齿寒。
这应该是极痛苦的,更遑论周遥山怀中的青年此时像只破坏力极强的小兽, 对方不停的挣扎、撕咬,试图通过这样发泄的方式将痛苦全部释放出来。
周遥山苍白如鬼的面上没有丝毫的痛苦, 那双黑色的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谢慈, 眼眶下渗出丝丝缕缕的红意。
大雨盖住了一切, 仿佛也能解释男人眼尾的隐没的水汽。
“小慈、忍一忍。”
这是谢慈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如此剧烈的回忆反应, 周遥山知道这和苏秩之前给谢慈注射的药剂有关。
周遥山早在谢慈发生异常反应的第一天就去寻求各方医生的帮助了,他甚至找到了曾经帮助苏秩做实验的医生。
可是得出的结果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类的大脑太过复杂,以现在的科技根本没有办法祛除这样的副作用。
初步判断,只有让病人发泄出丢失的记忆中的痛苦,才能稍微缓解。
这个办法确实有用,也只是在初步阶段有用,如今根本只是饮鸩止渴。
周遥山已经几个星期没有睡一次好觉了,他时时刻刻关注着青年,生怕哪天没看住,谢慈会控制不住的在梦中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