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样,眼球中的白色晕着红血丝,像蛛网, 能看得出来周遥山的状态并不算好, 对方的精神简直像一张绷到极致的弓, 可他偏要辛苦的、沉默的忍着, 向来不急不缓的男人竟难得的显出几分可怜感来。
b市的夏天格外的炎热,周遥山却穿着一身黑色长袖衫, 浑身上下被衣衫包裹的严实,连颈侧的纽扣都不曾解开一颗。
此时他正站在厨房内,身上系着浅灰色的围裙,手上拿着一只汤匙,有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出来的贤良感。
谢慈从他手中接过那碗汤, 眼神扫过对方腕骨露出的一片淤青,周遥山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在确定谢慈接过汤碗后, 才收回手, 不着痕迹的将衣袖往下拉了一些。
谢慈将汤碗放好, 停顿了一下:“今天的温度快接近四十度了, 你穿这么多不热吗?”
他说着,目光落在男人微微熏湿的鬓角。
周遥山没回答, 他坐下来,将汤碗中的葱花挑出来,给谢慈舀了一勺,方才温声道:“不热, 习惯了。”
他说得太自然, 以至于谢慈分辨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 不过他也没有兴趣管太多,毕竟两人尽管住在一次,但彼此之间的界限感还是很强的。至少在谢慈这里很强。
谢慈若有所思的拿起手旁的木筷,左手的食指不注意碰到了餐桌的边沿,沉闷的刺痛感叫他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头。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修长的指关节处有一块极浅的淤青,指甲盖大小。
谢慈皱眉,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磕到了手指。
“怎么了?”周遥山抬眸看过来,他对于谢慈的事总是格外上心,似乎只要这人在自己面前,他就不会将视线移挪开。
谢慈其实一开始是不太能受得了周遥山这样密切的关注与目光,后来竟也慢慢适应了下来。
周遥山放下手中的木筷,他起身去了卧室,出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只活血化瘀的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