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遥山这个人像是一颗毒瘤一般深深扎根在谢慈的心底,像腐烂的苹果,像阴暗潮湿的沼泽,搅得他日夜不能安宁。
谢慈垂眼,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开始恨,恨他那对生而不教的父母、恨周遥山卑鄙恶心的手段、恨苏秩的背叛与阴险,更恨薛至。
谢慈忍不住开始想,如果从一开始他就没碰到薛至呢?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希望,他是不是就能早些解脱,不必受这诸多折磨了。
可这样的念头刚刚冒出来,他就想起了更多。
他想起夕阳下携手相伴,走街串巷的少年意气;想起薛至左右捏着他的脸,笑的张扬说‘傻子’;想起薛母忙前忙后为他准备生日,鲜少下厨的妇人为他准备的一大桌的饭菜;想起薛至在旋转木马前紧张的对他说‘是喜欢’。
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法割舍。
一双冰凉的手握住他的下颌骨,谢慈这才回过神来,顺着对方的力道抬起头,他尝到了口中的铁锈味。
青年的下唇被他自己咬出几分血痕,看起来像是衰败的干玫瑰。
周遥山修长苍白的指尖抚摸着谢慈唇畔的伤口,力道轻柔的甚至有些像是安抚。
他垂下头,稍显长的黑眸盯着谢慈,有种说不上来的晦涩感,他问:“在想他?”
这个‘他’是谁两人再清楚不过。
谢慈不吭声,一动也不动,唇上轻微的刺痛感让他很浅的皱了一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