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面色铁青,沉声道:“陈相,你说的都有道理,可是,你可曾想过明珠郡主?你可曾想过,我?”
陈廷敬闻言,面上愧色浮现,他朝贾环深深一揖,道:“宁侯,此事本官绝非针对郡主与你。只是,国朝大事,关乎国运。你就算为此恨上本官,本官亦认了。”
贾环冷笑一声,讥讽道:“文官始终还是文官,牺牲别人成全自己的事都做的这么光明磊落。陈相,我也是看走了眼,亏我以前居然还尊重……”
“宁侯!”
贾环话没说完,陈廷敬却直起身来,沉声道:“老夫今年六十有八,膝下只有一子,尚且早逝,只留下一个长孙和两个尚未出阁的孙女。
老夫可在此立誓,若明珠郡主下嫁扎萨克图世子,老夫的两个孙女,皆做陪嫁之女。长孙,可做赶车之仆。
若宁侯还觉得不够,老夫的发妻,亦可做陪嫁嬷嬷,同赴扎萨克图。
老夫自入仕以来四十二载,从未说过谎话,宁侯只管旁观便是。”
纵然贾环此刻怒火焚心,可听闻此言,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面色动容。
贾环之外,隆正帝与众臣亦是纷纷动容不已。
隆正帝起身,走出龙椅,走到陈廷敬面前,深深一揖,动情的喊了声:“国老!”
其他人,自李光地始,亦纷纷深深一揖,口服心服的喊一声:“国老!”
陈廷敬连忙跪下,对隆正帝道:“陛下谬赞,此乃为臣之本分。此事,真正亏欠的,还是明珠郡主和宁国侯。”
忠顺王却笑了声,声音柔和道:“陈相不必自责,杏儿身为赢秦子孙,皇家郡主,备享尊荣十数年,为国朝效力,只在今朝,这都是她该做的事而已。
若是这也叫亏欠,那自国朝以来,我赢秦皇族那么多抚蒙古的贵女,又怎么算?
本分之事罢了。
至于对宁国侯,就更不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