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梵有次超常发挥,小心翼翼护着阮宵活过二十多岁,感觉改命有望了,结果,阮宵突如其来生大病,第二天就入土。
顾梵顿时就悟了,他什么都不挂念,心思通透,已经接近仙的境界,可惜对阮宵偏执,他的“道”要他放下阮宵。
阮宵这种资质不可能成仙,总是要死,顾梵寿元已经快接近长生,本应该看破这种事,但是就是不舍得阮宵早死。
难怪都追求苦修,修仙就是这么折磨的事,想给阮宵改命,他得成仙才行,可是不放下阮宵,他成不了仙,这似乎是个悖论。
顾梵向阮宵保证:“绝不放下你。”
这回顾梵没有费劲抓阮宵的魂去投胎,此路是死胡同,顾梵看开了一点,但没完全看开,他也不想看开,谁劝都没用。
妖魔鬼怪四处渗入,时局紧张如斯,顾梵暂且不干涉阮宵,努力修仙除魔去了。
瞿贤总是穿一身破旧衣衫出现在世人面前,但他家里不是他人设表现出的清高模样,里面囤积了许多名酒,许多玉器,还有一方翡翠原石摆放在客厅中央,就和瞿贤的修行一样,内里充满无休无止的欲望。
瞿贤穿着真丝睡衣,满头冷汗,背着手立在原石旁边,他十数年的心血付之一炬,问题这还不是最严重的问题,他甚至揪不出罪魁祸首,只能站这干瞪眼。
现在灵气日益剧增,就算他严防死守,也没法阻拦修行盛行的大趋势,总会有人盖过他的风头,现在发生的事,不过是把未来提前实现罢了。
瞿贤总觉得这件事跟顾梵有关系,自从跟顾梵碰上,各种离奇怪事层出不穷,他给顾家下的蛊根本没害到顾梵,再想对顾梵下手,已经找不到顾梵的藏身之地,等顾梵再露面,已经是几年以后,他打听到顾梵的行程,立刻跟去顾梵和阮宵拍戏的剧组,本想下手,但这两人不知怎么回事,居然被横城的老狐妖庇护了。
能活到现在的妖不好惹,只能作罢。
等顾梵回了家,心想总该有机会,结果那狐妖竟然一路跟来,给顾梵做镇宅兽!好大的面子!
瞿贤想不通,顾梵阮宵两个小年轻,跟一只活了近千年的狐妖能扯上什么关系?唯一有点关系的只有他们拍的狐妖剧了,这根本没道理。
他已经向顾梵发出无数次攻击,没有一次见效,现在被莫名的力量击溃根基,瞿贤很清楚他的信徒都不靠谱,小部分是彻底被洗脑的疯狂追随者,这些人说忠诚没假,但是因为疯狂,所以失智,这样的人很好对付,他们失去自我,根本就不可能在修行出什么东西,都是些口号喊得响的臭鱼烂虾,对付他们不用讲道理,直接一网打尽。
而剩下的信徒,全是狼狈为奸之辈,唯利是图之辈,沽名钓誉之辈,这样的人,看你大势已去,就是树倒猢狲散。
瞿贤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屋宅的阵法上,和镇宅的器物上,他把自己饲养的精怪全放出来当看门狗用,说是精怪,刚刚灵气复苏的时代,哪饲养得出上得了台面的东西,都是没开智的低级动物,只是听瞿贤的话,攻击欲望比一般动物强烈。
瞿贤不知道这个破坏他所有佛像的人目的在哪里,是想跟他分一杯羹,还是奔着他来的?今晚是会收手,还是会来找他?
瞿贤希望是想跟他分一杯羹,这样就有商量,未知才恐怖,瞿贤来回踱着步,仔细听屋宅里的动静,只要有一点脚步声他绝对可以听见。
背后悄无声息传来一声:“你等我是吧。”
瞿贤手里托着的烟灰缸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扬起一片烟尘,他困难地转过身,一人站在他背后,穿着深色衣服,戴着镶一圈毛边的连帽,手里拿着一把剑,看不见五官,但是个头不高,身子纤薄,唯一能见他手上肤色雪白,手指纤细。
瞿贤注意看那把剑,发现只是把无害的桃木剑,这让他安心不少。
还是井底之蛙,用阵法、精怪、还搞道家的符箓镇宅,对来者根本就不起一点作用,说明来者的境界不是他能理解的程度——
这种世界,会一点点法术就不得了,瞿贤这种能创立教派,把邪术发挥到极致的更是横着走,可是看见这个拿着桃木剑的人,他觉得世界观被冲击了,怎么可能会有人在这么周密的防御之下来出自由?他连他脚步声都没听见。
如果他知道顾梵是仙,可能会觉得是个笑话吧。
阮宵走近来,灯光照到脸上,瞿贤眼神明显惊讶了两秒,他认出阮宵的脸了,但是又和印象中不一样,阮宵比镜头里更美得惊心动魄,不像是真实存在的人。
阮宵问他:“你还有什么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