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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齐国依赖海盐税收维持邦国生存一样,安邑盐的销售也在魏氏的财政收入里占据很大的比重,若是明年盐还卖不出去,魏氏连养武卒的钱都有不起了,所以令狐博十分焦急。

魏曼多冷笑道:“侯马之盟时,赵无恤虽然号称不插手河东,可实际上,却无时无刻不觊觎此地。因为河东东连上党,西界河西,南通周、郑,北阻晋阳,诚如当年宰孔曾言,晋国之故封,景、霍以为城,汾、河、涑、浍以为渊,可以说是表里河山,赵无恤的野心很大,大到超乎吾等想象,他想要得到全晋,就不可能放弃河东!”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了一下,双手往腹部微微按了按。

“伯父,可是身体有恙?”令狐博更紧张了,如此紧要的关头,若是魏氏的两根顶梁柱之一倒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无妨,只是年纪大了,肠胃时常会不舒服。”

他继续说道:“我早年还被他迷惑,以为他有志于三分晋国,可如今看来,那都是幌子,是吞并吾等之前放出的迷雾。如今赵氏周边形势大好,代国已灭,上地归附,河间也夺了回来,再无人能威胁其背后,又巩固了东方后,赵无恤只怕是要迫不及待地对吾等动手,一统晋国了。”

见微知著,从对盐价的挤兑上,魏曼多这只老狐狸已经察觉了赵氏的动作。

作为君主,必须像狐狸般狡猾以便认识陷阱,同时也必须是一头猛虎,以便使豺狼惊骇。

但赵无恤可不是一般的豺狼,他是一只想要膺击天下的巨鹰,光靠魏氏,只怕是狂犬吠日,无法遏制他的野心。

“面对赵氏的咄咄逼人,我不得不防。”魏曼多做出了决定。

“你再去东方一趟,告诉齐国陈卿,他提议的反赵同盟,我暂时不能加入。但却可以留在晋国内部,为他提供情报,给予方便,作为回报,齐国能否为魏氏和秦国说项,秦魏两家的种种误会,都是因为赵氏挑拨,何不先搁置河西争议,免得让赵氏得了渔翁之利。”

……

魏曼多送令狐博到府邸门口,看着他慢慢远去,魏氏每一代都会出一些人才,这是他们得以延续至今的重要原因。尤其是下一代里,魏驹、吕行、令狐博堪称三杰,儿子可以为政,吕行可以带兵,令狐博也是宰辅之才,东方的事情交给他,魏曼多很放心。

他真希望魏氏能顺利度过这一年,一直兴盛下去,自己终有一日要把担子完全交到年轻人手里。

就在这时,魏曼多却听自己的老家宰叹了口气:“今日这天气不同一般啊,看那日头……”

他也抬起头向日头看去,却见太阳周围有一层晕,形如白色的长虹穿日而过。

“这是白虹贯日,据说人间有不祥的事,就会引起这种天象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