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军已绕过郕邑,此时正要渡过汶水!”虞喜终于和赵无恤的前锋碰面,一个照面后,便急匆匆地将敌情汇报上去。
赵无恤率领的赵宋联军连续赶了好几天的路,将士们已经很疲累了,但是听到齐军就在前边,全都精神一振,不少人松了口气,笑骂道:“总算是追上了!”
一时间,众人纷纷请战,请求去突击齐军,毕其功于一役。
已经与赵无恤部汇合的田贲都已经披挂好甲胄了,他急冲冲地叫道:“齐人不愧是多次战败过,其主将逃遁甚速,我等追了他两天了才终于追上,此时若稍缓,万一被他们逃过河去,恐怕就追不上了!”
阚止则谨慎地建议道:“汶水宽阔湍急,国夏部足足数万之众,又缺少渡河之物,难以速渡,吾等现与他相距不过十几里,转瞬即到。何况还有轻骑在旁骚扰,让齐人无法安心渡河,我想他逃不走,今若吾等轻敌追之,恐怕会有不测之事。”
田贲不服:“你又不是军将师帅,更没亲自指挥过军队,懂得了什么?”
“你!”
“够了!”赵无恤制止了两人的争吵,他是个谨慎的人,从虞喜的汇报可知,国夏是个谨慎的知兵之人,虽然如今陷入死地,但齐军实力犹存,一不小心是会被翻盘的。
所以他示意诸将静下声来,说道:“齐军北撤,困于汶水之南,此困穷之寇也。俗言道‘困兽犹斗,何况人乎’?子我的话有道理,田贲也没错,这样,骑从与轻兵分左右两方去袭扰,大军则先整军列阵,然后再开过去,直接将敌人往水里逼,让他们没有列阵的空间!”
计议定了,赵无恤让众人严整以待,依次前行,等众将领命离去后,阚止却留了下来,朝赵无恤行礼道:“臣下还有一句话,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无恤笑着道:“谏言无罪,你尽管说。”
“正如主君所言,此战是东方最后一战,虽然赵氏必胜,但恐怕会损失惨重。其实就仆臣看来,赵氏与国夏,是没必要非拼个你死我活的……”
赵无恤瞥了阚止一眼,此子虽然年轻,却是他的心腹之臣,在鲁国除了张孟谈,他最信任的莫过于阚止,远超孔门弟子们……
“哦?这么说你还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法子?且细细说来。”
阚止道:“我了解过一些齐国内部的情形,诸卿各自为政,比晋国六卿交战好不到哪去。大致是以国、高二卿为一派,又以陈氏、鲍氏为一派,此外晏氏等大夫也自成一系。陈氏正在袭扰赵氏的邯郸,按理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将军莫不如让仆臣去齐营对国夏晓之以厉害,共同对付陈氏……”
赵无恤还没听完,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阚止心虚,问道:“不知将军为何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