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宋公,南子面上露出一丝哀伤:“不是南子不孝,只是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南子迫不及待要见到君子一诉衷肠。宫中人多口杂,自然不敢请君子再去黄堂一晤,只能来这了。”
无恤微微皱眉:“你应该知道此事若传出去,会是什么后果。”
南子苦心营造的纯纯孝女形象将轰然倒地,赵无恤也会面对不少宋人的不满和口舌,在国君丧葬期间公然秽乱公女,说出去可不好听。
“君子勿忧,此事知道的人甚少,我的替身依然在灵堂前苦熬寒夜。”
赵无恤依旧有些警惕:“外面有我的侍卫层层守备,此处的竖人和女婢也是精挑细选过的,去寻找被褥毯子的更是我的亲信,你究竟是怎么混进来的?”
南子不答,她在不大的居室里游走,手臂不时拿起里面的装饰品,略微端详后又放下。
“君子真是简朴,连侍候暖床的人都没有。”
她回过头来面对赵无恤的疑问:“商丘很大,也很古旧,从一千年前的成汤之世就在此建立城郭,之后一层叠一层,总有无数道暗门能让我出宫来。这之后就更容易了,因为信任不过是一樽淡酒,很容易掺水变味,在宋国,只要我愿意,没有谁是无法收买的,没有什么地方是进不去的。”
说到这里,她的尖下巴微微扬起,透出一股坚毅的神情。
她在示威,在夸大自己的地位和能耐,赵无恤叹了口气:“你可连累了不少人,我也不管你收买的是谁人,今日有嫌疑的人会被统统撤换降职。”
南子故作惊讶:“有必要这样?受了贿赂的或许只有一人,他或许以为这是在讨好君子,其他人或许全然无辜,或许只是检查疏漏。”
“如果毯子里藏得是一个手持利刃的刺客,五步之内,血溅三尺,那就是大事了。与其等将来出了不幸让他们被牵连致死,还不如现在就小惩大诫。”
南子屈身行了个礼:“原来如此,君子御下有方,南子佩服。”
“言归正传,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南子温柔地说道:“久别重逢,却不能单独相处,南子好不难过。我今夜前来,是要感谢君子为宋国苦战,剿灭了叛党;也要谢君子妙计让吴人退却,想来不用几日,公孙纠就能入城继承君位,宋国社稷能够保全,全赖君子之力也。”
“宋国与晋、鲁为百年友邦,我也是司城乐氏的女婿,这是应该做的,公女还有其他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