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父皇也一开口就问太傅。
小太子赶紧趴几口饭。心里头其实还揣着另一件事——
太傅其实是父皇的表弟,那阿灵岂非就是自己沾亲带故的妹妹。
“我吃饱了。”小太子倏然放下碗筷,竟发出轻微地咯噔一声,显然是有点心绪不宁。
“听闻,太傅府里那个小丫头今天回来了?”
皇帝又问。
太子脸色登时一变,竟还结巴了一下,“是,是的。”
若要说太子和自己像吧,这一紧张就结巴的毛病,倒是又和阿洛如出一辙。
看着太子远去的背影,余洛恍然不知那步履匆匆,是有些慌乱的意思。
也不打盏灯笼,身影就这样消失在夜色里。
“我瞧着阿琽有些喜欢沈府里那个小姑娘。不如定个娃娃亲。”他见余洛放下筷子,又给他打了半碗蹄髈汤,“这汤我教人炖了好久的,一定得喝半碗。”
“啊,啊?”余洛心里头嘀咕着,那阿灵是你表弟的女儿,和阿琽是兄妹啊,怎么能定亲呢。
听到余洛的顾虑。
皇帝笑阿洛总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表兄妹都能定亲,更何况还隔了一代。”
余洛把半碗汤喝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合适,不合适。”
外头风雪渐甚,偶然吹进一些,落在地上消融成水珠。
他很快没有功夫去考虑合适不合适,林寂将他抱在床榻边上,一点点亲着他的鼻尖,又在他耳垂上啃一口。
“认错了想找的人,但没认错喜欢的人。”
喑哑地低笑在耳后化作气音,呼吸刮着他的耳廓,教他禁不住往一旁躲着。
啊。
他刚刚果然是听到了!
余洛脖子都是红彤彤的,耳朵尖像是要烧着了一样。
“我也救过你啊,小世子。”
小世子三个字很多年没听过了,陡然入耳,竟教人心里臊得慌,“你怎么不找我呢。”
猛地一下用力,教他惊呼出声。分明感觉林哥哥今天应该是心情不错的,但是为什么劲儿这么大。
余洛眼底被逼出一点水汽,断断续续地喘着,“这是两回……呜……两回事……”
这句话显然没有让对方满意。
很快,仅有的一点呼吸声都被撞碎了。
多年的相处,让他一贯知道在这种时候说什么话能让对方缓缓力道,忙不迭地抽噎着说出讨好的话,“我……我,是,是喜欢你的,林哥哥……轻,轻一点……”
“那我救过你吗。”
“救,救过……”
“救过几次。”
啊?
这,这太久了。
余洛记不清了,更何况是在这种情况下要他回想起来。
他脑子早已成了一团浆糊,朦朦胧胧地数着。好像,好像河边一次,然后,魏恭礼谋反时一次,还有吗。
没有了吧。
“两,两次。”
“错了。”
林寂好像今天非得在“救他”这个问题上翻不过去了,力道稍缓,听到阿洛数着,“金陵城外河边……城墙下……我记得的……”
“你生病那次呢。”
那时候我都晕过去了啊,都是事后才知道你替我打发了那两个恶棍的事情。还有啊,这个也算救吗……
虽然觉得有点勉强,但是余洛在这种时候向来是不敢还嘴的。
“那就,三,三次……”
“还是错了。”
哪儿还有啊,没有了吧。
他被折腾得已经快要受不住了,根本想不起来,软手软脚地推着,很小声地喊“林哥哥”。林寂见他撒娇,给了一点提示,俯下身把他眼角的一处薄红轻吻,“阿洛,我们初见那次。茶楼上,你摔下来。”
余洛想起来了。
初见那次,他和魏闻绪发生争执,从长长的阶梯上摔下来。
那时候他还想,林哥哥看上去文弱又没身手,楼梯那么高,怎么会两个人都平安无事。
原来,那次也算是他护住了自己。
“我,我想起来了,四次……呜,四次……”
林寂终于哼了一声,算作放过。
“一个四次,一个一次,到底哪个算是你要找的恩人。”
余洛揪住身下的被褥,甩着汗津津的头,声音都已经有些沙哑了,鼻音很重,按捺不住地说,“是你,是你……”
可算是抓着一点影子,到了这一步,迟钝的阿洛总算知道林寂想听什么话了。
余洛忙不迭地一口气说出来。
“我要找的是你,我喜欢的……啊……也是你,都是你……”
“没有,没有认错……”
“呵。”
终于如愿以偿听到了这一句,林寂拿手指擦去他眼角一点泪珠。
最后折腾得阿洛几乎昏厥过去,林寂抱着他去侧屋沐浴一番,才在他额头靠着自己肩胛昏昏欲睡时说,“阿洛。”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动不动就不计后果,去冒着生命危险生孩子吗。”
“沈家那个女儿,是从周家远亲那里抱来的。”
说完了,也不管他听没听见,低头吻上那被磨得有些微红的唇。
外头的雪纷扬而下,寂静无声地铺满一地。很快将衾寒月色衬得得更为明亮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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