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门的小厮将门打开二尺。
一下惊呆了。
这位公子——
生得可真好看。
府内的小世子算是他在金陵城见过的拔尖的美人,再来便是那位世子妃。而眼前此人的相貌,算得上是他见过的第三位。
“请问余小世子是否在府上。”
他说话声音冷冷清清的,但是也算规矩周全,还知抱拳作揖。
“公子是?”
“我是溆州来的。你且先去通报,见过我后,他自就知晓。”
那小厮本想直接将人打发了去。
可又见他实在气度非凡,怕不是余府里哪位相干的远方亲戚,便也回了一礼,还算客气地答道,“公子来的不巧,小世子刚刚出门去了。”
听闻余家小世子是不爱出门的啊。
那位生得秀气的公子长长睫羽垂下,又思考过一会儿,才说,“那我下次再来拜访。”
小厮见他涵养极佳,举止间气度不凡,又将人唤住。
“不知公子贵姓,这样,小世子回来了,我们可通报他一声。”
那人再次交叠着手行了一礼:“我姓沈。”
门咯吱一声关上。
沈棹雪抬头,看着余府门口高高挂起的红灯笼,眼底有些疑惑——这是府里有谁要办喜事了吗。
刚离开余府,走了没几步,迎面撞上宋家的车马。
——自从那一夜里,这纨绔子弟将泥水溅在自己身上后有过一面之缘后,沈棹雪总能看见他。
阴魂不散的。
“想不到沈兄还和余府有些关系。”
宋遮提着一小盅酒,骑着马刚刚好拦住他的去路,“怎么着,吃闭门羹啊。”
宋遮嗤笑一声。
“不是我说,余家可是皇族外戚,人家那眼睛都是长天上去的。门槛高的很。”宋遮朝着他招招手,“哪有我奉常府舒服。”
沈棹雪一个避身,似是不想理他,一拐绕过旁边的小摊子挤着身子过去。
“要不说说,你去余府做什么。总不能是他家的远房亲戚吧。”宋遮策马跟在他身旁,俯着身子絮絮叨叨,“余府里哪能有你这么一位穷酸亲戚……”
沈棹雪顿时脸色不好,又压着火。
“好好好,不说你穷酸。”宋遮道,“可我劝你啊,别跟余家走太近,风水轮流转,眼下看着风光,过几个月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你这张嘴,便是这样的不饶人吗。”
沈棹雪似是听不下去,“人家府里风光不风光,又关你宋大人何事。”
宋遮被他骂了两句,反而来劲。
嘴都咧开了,“好,不关我事。那你告诉我,关你什么事。大白天的跑人家府上去敲门。”
沈棹雪脚步顿了顿。
“我与余家的小世子,是旧识。”
谁?
余家小世子?
“余洛?余昭溪?”宋遮又好气又好笑,“你这攀亲搭故的也太牵强了,余家小世子也算是金陵城里有名的人物,那叫一个深居简出,哪能有什么旧识……诶,你费劲去搭那余家的线,还不如——”
话未说完。
那人一角拐进了巷子里。
只留下一个冷漠寡淡的背影。
马匹跟不过去。宋遮只能住了口,看着那巷子深处人影渐行渐远。
金陵城外,寒冬凛冽。
树叶凋零,林子深处看着有些阴冷。
余洛像模像样地替林寂牵着马,亲力亲为,生怕那教习先生急于速成,吓到了第一次学骑马的林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