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前朝皇后戴过的东西。
林寂将匣子再次合上,回了屋内换好衣物。避开余泱的住卧,找着另一侧翻身出府。
在金陵城一处荒僻的宅院里,他见到了林戎。
“什么事。”
“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跟你说了,最迟后日,余泱就会到金陵城了。你怎么还在侯府里!”林戎一脸惊怒,上上下下打量一会儿对方,才说,“你没露出马脚吧。”
“嗯。”
林寂将腕缚拉紧,“所以,什么事。”
“我上次茶楼里放的消息你没听到吗。那一半的边境驻防图在余家西南角……”
“哦,那是假的。”林寂道,“我搜过的地方不会有遗漏,不要轻举妄动。”
“假的?可那是云南王府出来的消息……”
“应当是裴寒凛想设局。上一回裴寒亭秘密入京,被我撞见了。他也察觉到了我,所以想将人勾出来。”
闻言,林戎脸色大变。
将手搭放上林寂的肩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肃穆,“这样不行,阿寂,你不能再出手了。余泱的身手是余镇钦一手□□出来的,在整个漠北都拔尖的,未必在我之下。更不要谈还有一个裴寒凛——他可是师承兰荀老将军,听说,有当年裴寒亭七八分的真传。”
云南王,裴寒亭。
林寂鸦羽似的眼睫垂下。
旧日萧氏王朝时,师承第一高手兰总领。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在萧氏王族覆灭时,一人之力斩杀千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守住整个云南境内叛军久攻百日不下。
是最后一颗硬钉子。
兰荀死后,他便是当年金陵城第一高手,更有甚者言,是天下第一高手。
裴家素来出武学奇才。
这个裴寒凛,他没交过手。但是,的确早有耳闻。
“余泱和裴寒凛如今都在金陵城,且云南王让裴寒凛入京,分明就是要防住你我。此事强求不得,这边境驻防图不要了。明天初你直接入内阁,先生说过,这是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绝不能出差错。我会让里头人打点……”
“不必劳烦宋遮。”
林寂倏然想到什么,“教他藏住了尾巴,别叫人揪出来就是。还有,余泽必须拉下来,得让岑老头顺顺心,打压打压余家。”
林戎有些犹豫,这样明目张胆地迫害。
不知能不能成。
“你放心。余家得罪了广陵郡王,李家又倒了台。不管是内阁还是皇帝,都容不下余氏如此势盛。余泽轻则贬官重则流放,总得削了余家一条臂膀,那些人才会安心。既是顺势应时动的手脚,便不会有人忌惮。”林寂揉了揉手腕,“还得看余镇钦和余泱的态度,看他们出不出手保他。先关一个笼子里,随他咬成什么样。”
眼风一点点抬起。
“总归只能剩一只活着。”
林戎细细琢磨一番才懂他的意思。
“那你明年的殿试——”
林寂微微勾出嘴角,“若是宋遮拉下了余泽,明年殿试过后,我自有法子入内阁。”
林戎不解,他是刚来金陵城不久的,除了宋大人,还能靠谁举荐。
“宣平侯府的余将军,自会保我直入内阁。”
他觉得林寂一定是疯了。
余泱凭什么保他入内阁。
林寂没有多做解释,只淡淡地说:“我知道边境驻防图在哪儿了。余家看似是余泽在把持看顾着,实际上,余镇钦真正信任的是余泱,她倒是个厉害角色。”
“余泽犯蠢,让李家分了余泱手里的兵权。如果我是余镇钦,我会让余泱带着布防图回漠北——若是李家有这个本事,自己找她讨要。”
他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