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口酒滑过喉咙,竟还有些灼热的感觉。
“阿凛,这位便是我弟弟,余洛,小字昭溪。”
裴寒凛站起身,双手抱拳行了个军礼:“问余小世子安。”
余洛还坐着。
直到她右边的老夫人咳嗽一声,才想起了也站起身,身后的椅子被他突兀的动作推得呼啦一响动,“问,问……”
他谁啊。
没人告诉过我他谁啊。
余洛卡住了。
裴寒凛眉头微微拧起:这余家公子识人辨物也不行,他今日一身军中打扮不说,腰间佩饰,刀鞘图腾,哪一样不说明他出自云南王府。
可他却不认得自己。
“我叫裴寒凛。”
“问裴……裴大人安。”
余泽:“……?”
“大什么人,他是裴王爷的弟弟,裴小王爷。”余泽捏了捏眉心,怎么一年没见,这个弟弟越发不上台面了,“怎么回事。”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问裴小王爷安。”余洛赶忙更正。
怪不得他啊,他本来就原文没记住多少,什么姓林的姓裴的,姓余的姓魏的,一大片姓氏,他哪记得住那么多。
刚刚你都给裴小王爷介绍了我是谁,怎么就不给我介绍他呢。
余洛在心里犯嘀咕。
老夫人看不下去了,赶忙说两句话:“阿洛毕竟没怎么出过府门,见识什么的都比不上兄长,让小王爷见笑了。但他性子是极好的。”
裴寒凛看着余洛在一边不敢出声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甚。
怎么回事。
这个余家的小世子,好像和传闻中——很不一样。
莫要说脾气乖戾,简直是怕他兄长和祖母怕得要命,半句话都不敢多说。
裴寒凛心里头琢磨着,又喝下一杯酒。
果然是裴家在金陵城里一点耳目都没有,问个什么都麻烦。
这消息打听得,太过偏颇。
手中杯盏放下,有意地给余家小世子解围:“我从未来过金陵城,世子不认得我,也是正常。”
余洛明显松了一口气。
刚刚一杯酒下肚,现在浮出一点醉意,小鸡啄米似地点起头来。
一顿饭后,他发现余洛不仅仅是身形瘦弱,吃得也少。
满桌琳琅满目的吃食,跟行军打仗的时候相比这简直是仙宴了,可是他好像吃饱了似的每一样只吃一小口,最后就乖乖的坐在边上。
筷子都不再摸一下。
金陵城里娇养出来的果真不行。
裴寒凛心想。
这样一个身娇肉贵,吃饭都能挑成这样的清瘦小公子要真娶回了云南王府,还不得天天当一尊佛供着。
就这还不一定能养得活。
他却不知道余洛却在苦恼着刚刚林寂带得甜糕吃太饱了,现在根本吃不下东西。
“你说你刚刚学骑马去了。”
余泽问道。
“嗯!”余洛精神奕奕地答,“我早就想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