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寂像是顺着鸳娘的话说道。
语气很平淡啊。
不过,好看就行。
余洛开心地回过头,再对着镜子里摸了摸簪下坠着的东珠,“行,那就这个簪子吧。”
鸳娘松了口气,朝着林寂投去一个感谢的目光。
他背倚着墙壁,看着铜镜里打扮华贵端正的余洛,禁不住看过后,再瞥一眼。
“林哥哥也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余洛问。
“今日大公子过来,林公子就不方便过去了。”鸳娘替他正了正冠发,满意地点点头,知道余洛素来把这位举子看得重,怕他不满意了发脾气,便顺着他心意劝慰道,“小公子放心,我会照看好林公子的饮食,上的菜都是小厨房里再备一份的,挑好的给他送。这是有些失规矩的,小公子可不要去跟老夫人告状。”
“不告状不告状。”
余洛开心还来不及,“挑好的送,挑最好的送。”
又过头,猝不及防地竟正好撞上林寂的目光。
林寂似乎也没想到他忽然回头,稍有些不自然地转了一下眼,然后才笑道,“也不必的,按规矩来便是。”说这句话时看向鸳娘。
鸳娘也感激地朝着林公子再投去一个眼光。
自从林公子来了以后,余三公子好像也变得好伺候很多。
鸳娘开心极了,最后再去拿了一件深绛色的广绣长衣和荼白绣着荷花的对襟给余洛穿上,配着一双浅杏色的鞋子。
当真清贵至极。
下人来报,大公子已经到府门外,一起落轿的,好像还有旁人。
这大概就是余泽口中的“贵客”。
府门刚打开,老夫人便拄着拐杖从正堂出来,一路走下阶来相迎。
余泽穿得一身器宇轩昂的明蓝色袍子,银线绣着几尾鱼坠在袍尾。他生得又高根本不像个文官,看上去英姿勃发。
却一伸手向身后人引路,“这边请。”
向来自命甚高的余家大公子也有这样客气的时候,余府里的婢女们都是未见过的,只能低着头站在边上为他们打着一排排灯笼,将路照得明亮一片。
来人取下兜帽,顺势解开披风,倒像是一路风尘仆仆赶来的模样。
打扮也不似余泽贵气,却自带几分睥睨的傲色。
余老夫人先将外人都打发走了,只留下几个口紧的伺候,这才着人开始上菜。
“小王爷远道而来,实在是辛苦了。”余泽做事素来有眼色,先上的菜都教人摆了两样在老夫人面前,再摆两样在这位贵客面前,“不如今日,暂且歇在我们侯府。”
“余兄客气。家兄还有些事情吩咐了,我是得回自己宅子处理一二的。”
听着声音,分明还是少年。
是的,这位裴小王爷是老王爷中年幼子,小了他哥哥十二岁。今年不过十六。
很年轻,从未论过婚嫁。
但若说要论,也是可以。
余泽给裴寒凛斟满酒,心里头打着算盘:既然云南王有这个意思,想和他们余家联姻。这可是大好事,能解了他如今内阁被排挤架空的困厄,那是久旱遇甘霖啊。
裴寒凛却没有直接喝了这口酒,只小小地抿一口。
他打量着余府上下,心里头也有些想法。
这位余家的三公子名头早就传遍了金陵城。
是个广陵郡王舍弃不要的。
他早就打听得一清二楚。
这余家老三肚子里又没墨水,文不成武不不就,脾气又差得很,要不是老夫人管着,这么些年没准天天在金陵城惹是生非。
听说相貌也不行,还善妒。
小郡王前头刚退了婚和李家结亲,他没过多久就把找人深夜里去刺伤了。
裴寒凛很不悦,如今看到余泽欣喜若狂的眼神,这分不悦更甚了。
简直像恨不能立刻让他们成婚,生怕他反悔似的。
魏闻绪是个什么货色,本来是边境没有分毫实权的区区一个郡王,那是混吃等死的皇族人。一朝鲤鱼跃龙门来金陵城里便招摇起来。
被这样的人退过婚的。
竟然让我来娶。
兄长让他来护着余氏,他不敢不从。
可这婚姻大事也这般草率地搭进去,着实让他心口闷了一团气。
要扶一把余氏便出手扶就是,有必要拿亲弟弟的婚事来当筹码吗!
裴寒凛压着心头的火,始终沉默着不发一言。
“三公子呢。”
老夫人问管事,“没规矩,都上菜了,还不快把三公子请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裴:让我来给各位表演一个当场真香。
今天会稍微修一下文,主要修错别字,不用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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