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境愣了一下,“军中的事?不是那些,那时候你我敌对,我对您的恶意大于您对我的恶意,而且薛喜元叛变那一次,不是您策划的。”
皇后危坐正襟,擦去泪水,“那你要问什么?你问?我什么都可以回答你。”
东方境眼底有些热切,在军中待的日子,听军士们说自己娘亲的事,那会儿特别鄙视,但其实每一条都记在了心中,缝补衣裳,纳鞋底,这些是每一个军士都会说的,还有许多许多。
“您会给我做一顿饭吗?您亲手做的。”
“您会给我缝制一件披风吗?冬日穿的。”
“您会给我唱一首歌吗?什么歌都行的。”
皇后嘴唇颤抖了一下,泪水再度滑落,哭声噎在喉咙里,重重地点头,“可以,可以,还有许多许多,你想要我怎么做,我都可以。”
东方境眼底也红了,“我暂时只想到这么多,我想感受一下,那是什么滋味,军中的将士说起来这些,他们都很幸福的。”
皇后哽咽地道:“明天,我给你做一顿饭,我们一家人吃饭。”
皇帝心里挺难受的。
阿境想要的,竟是这些寻常百姓人家里的柴米油盐烟火气息。
他从不知道有娘的爱护是什么滋味。
便如今二十二岁了,他对娘亲渴求的还是那些年少孩儿本应得到的,最普通,最寻常,最朴素的东西。
东方境用手背给皇后擦去泪水,忍住心头的酸楚与欢喜,“娘,别哭了!”
皇后哭得更凶!
东方境的迅速接受,且接受的方式如此出人意表,龙卿若看在眼里,其实比较吃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