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丈夫派刘姨来催自己了。他感到无奈,刚要开口,门就开了——温凛走进了卧室。
尚光着一只脚坐在床尾穿袜子的傅观宁张着嘴,当场石化:“……”
温凛把托盘摆到床头,目光扫过床上一套皱巴巴的家居服和餐巾纸团,最后定格在傅观宁瓷器般的一只脚上。
傅观宁满心羞赧,赶紧把袜子穿好下了床,一脸窘迫道:“我不是故意磨蹭的……”
温凛倒是没生气,声音沉稳而平静:“我知道。下来吃饭吧。”
傅观宁拒绝不了他,只好忐忑不安地跟着他下楼,亦步亦趋的样子,完完全全就是个没自己主意的小媳妇。
餐厅和厨房没有别人,温凛又一次替他拉开了椅子,方才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他们不约而同地揭开保温餐盖用餐,心照不宣地沉默着,专心咀嚼口中的食物。吃相优雅的两人连动用刀叉的声音都轻得像翻书,这让没有音乐的餐厅显得阒静且沉闷。
十分钟后,傅观宁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什么?”
傅观宁放下刀叉,轻声说:“如果没有,你为何亲自上楼叫我吃饭呢?”
温凛转头注视了他片刻,方出声问道:“那你又为什么躲我?”
傅观宁很无奈。最先回避的人难道不是他吗?自己顺着他的意思躲起来,他却突然来过问,究竟是为什么?
他看着温凛的眼睛,对方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盯着他:“不要否认,我很会看人的眼神。你看见我会感到慌乱,我需要知道理由。”
温凛有一种生意场上锻炼出来的锐利眼色,极具穿透性,任何敷衍在他面前都毫无意义。
迎着那样的目光,傅观宁安静了一会儿,哑声说:“温先生,我知道那种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