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希夷悄悄把它要了来,就这么养着,一养就是数十年。
嫂子对只鸟都比对他好,怎么不来养他?
“释青灯”酸溜溜地想着,从他哥的法戒里找出一盆樱桃灵果,远远放到石桌上。
灰灵喜鹊眼睛一亮,极速飞向石桌,整只鸟钻进盆里啄食起来。
打发了鸟,“释青灯”回到床边,看着他嫂子。
嫂子是真好看。
盛希夷穿的是最普通不过的月白道袍,腰间一根细细的茶绿长绦,镇邪兽首玉带,并不紧束,那腰身就已够纤,腰下长腿,白罗袜,登云履。浑身只露了脖颈和手腕,肌肤白得晃人眼睛。俊美如寒山冷月,神姿出尘,遥不可攀。适才“释青灯”抽掉了他的竹绿木簪,此时银灰长发散乱在身下,如睡云间。
左臂那给他哥戴孝的黑纱甚是扎眼,神色也尚憔悴,但再加上额前的龙纹,就让这清清冷冷的美人道长多了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释青灯”心底一动。
他垂下眼睛,顺着刚才的思绪想——龙一百零八岁成年,那等百八年后,他成年觉醒时,定要躲起来,绝不能让嫂子瞧见他受本能控制的痴狂蠢态,再说,若是他受龙性影响时不知轻重,伤了嫂子就不好了。
但除此之外,成年觉醒前后,他都不会放过盛希夷。
他看了他太久了,也想要他太久了。
凭他敢堂堂正正说出来,就比他哥强了吧?所以,为什么不来喜欢他呢?
“释青灯”又看向床上的人,有些委屈地想:他去成佛,我来爱你,不正好么?
盛希夷动了下,像是觉得石床太硬,不舒服。
“释青灯”招来一朵白云,用双手捏了捏,确认软如丝棉,才将白云朵飘入石床,随后,白云轻轻从盛希夷脑后浮出,把盛希夷整个脑袋软软托住。
盛希夷轻轻蹭了下白云,露出猫儿似的惫懒神色,又睡熟了。
“释青灯”看着盛希夷睡在自己招来的云里,满心欢喜。
灰灵喜鹊吃饱了,快活地啾啾叫了两声,飞回石床,蹦蹦跳跳到盛希夷腰侧,熟练地钻进道袍长袖下睡觉。
这可把“释青灯”嫉妒坏了。
他不服。
凭什么?
“释青灯”想了想,化成龙形,再变小,小到龙身只有毛笔粗细,飞到盛希夷手边,缠上盛希夷皓白的手腕,嘴巴衔着尾巴,假装自己是个镯子。
腹麟紧贴着盛希夷,盛希夷雪肤温热,他整条龙如浸温泉。
这一刻他心满意足,脑袋里的杂音杂念都逐渐远去,渐渐的,竟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