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放在心里。”

“爹爹在家时,经常教女儿,命大过天,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就是爹爹回来,对女儿当机立断救了表哥,也只有夸奖,绝不会责罚。”

说着转头直视穆久林:

“舅公您说,华姐儿说可对?”

穆久林脸都黑了,冷冷盯着舜华,心说这臭丫头是泼猴子吗,到了这个时候,依旧冥顽不灵。

旁边叶氏再也忍不住,拍了一下椅子扶手,怒声道:

“小丫头真是不识好歹,就是你爹,可也不敢这么和舅公说话!随意打杀长辈身边得用,砸烂库房门锁,忤逆长辈……你爹是顶天立地大英雄,怎么就会养出你这么心肠狠毒女儿来!”

舜华回头,眼圈却是红了,瞧着叶氏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舜华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舅公和舅婆这么厌憎?竟是恨不得舜华死了才好吗?昨儿个那么多前,舅婆明明什么都没瞧见,却硬要帮着外作证,诬赖舜华推入水……要不是六殿下英明,说不得舜华早就坐实了心肠狠毒名声了!”

“……这才过去多久啊,竟然又和舅公双双登门,兴师问罪,左一句舜华是贼,又一句舜华该死,既如此看不得舜华,两位老家索性直接打杀了舜华就是,何必弄这么多弯弯绕绕!”

因为牢记着父亲教导“宁流血不流泪”,舜华从小性子就特别刚强。

就是有什么为难事,也从来都是找个没地方默默垂泪。这样当着外哭泣,还真是破天荒第一次,再加上她眼下妍丽夺容颜,让更是止不住心生怜悯。

看着哭泪似女儿,江氏先就遭不住,尤其是舜华转述郑太妃宴席上事情,裘氏也是第一次听说——

昨儿个郑太妃盛情挽留,林氏便留宿在郑王府,并不曾回转。

骤然听说这样事,江氏说是如五雷轰顶也不为过——

从嫁入姚家,江氏自问对

申国公府一向恭敬,逢年过节,节礼较之自己娘家,还要厚上三分,怎么也没有想到,叶氏背地里竟然这么着作践唯一女儿,一时简直悲愤欲绝:

“华姐儿,是娘不称职,才让你在自己个家,还要受这样委屈!”

再看向堂上穆久林并叶氏时,神情中全是无法控制愤怒和不管不顾:

“从嫁进侯府,甥媳妇自问做事并无半点可供指摘地方,不管是孝敬姨老太太,还是舅舅舅母,从来都无半分怨言——”

“刚嫁进府不到一月,姨老太太就说舅母看中了甥媳妇带来那支三尺高红珊瑚……年底时皇上赐下两根三百年老参,姨老太太用了一支,另一支做主孝敬了您二位……第三年上,皇宫中赐给侯府女眷两匣子新花样首饰,明明甥媳妇才是花朵一般年纪,结果一匣子归了姨老太太,另一匣子进了申国公府……”

说着扬声就去叫身边尤嬷嬷:

“嬷嬷去把那册子拿过来,上记载清楚,这些年来,咱们侯府有多少东西归了姨老太太,又有多少东西进了申国公府!难不成甥媳妇做了这么多年姚家媳,连拿支参救危在旦夕侄子资格都没有吗?还是说舅舅舅母意思,我们镇国侯府财物,只有你们才能取、用,我这个正经女主,却是一丝一毫都不碰不得?!”

要不就说别把老实欺负狠了,不然真是反弹话,会更要命。

穆久林这会儿可不是脸都绿了:

“疯了,真是疯了!你这般胡言乱语,是不是真以为我那外甥不在侯府,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到底是谁为所欲为?”陈氏上前扶住哭瑟瑟发抖小姑,柳眉倒竖,直接怼了回去,“倒不知道我们姑奶奶这么多年在姚家过是这样日子!这些年来,你们这么磋磨我妹妹,不知道侯爷那边可知道?”

竟是越说越恼:

“你们申国公府自有儿女媳妇,关起门来想要怎么折腾是你们事,可

要想把那见不得法子用在我们江家姑奶奶身上,那就是做梦!我们家姑奶奶最是尊贵,要是我妹妹犯了错就罢了,真有以为可以随随便便欺侮,想要怎么泼脏水就怎么泼脏水,那我们就等妹夫回来,请来合族族老,和那些世家大族当家,把这些年是是非非,好好说道说道!”

“不止如此!”江承佑神情森然,“等平远回来,我这个大舅哥却要做一回小,倒要当请教他,娶了我这小妹子过府,到底是当妻子和膝下儿女娘亲待,还是和贼似防着,这么多年了,却把库房钥匙交给一个外拿着,我妹妹这正经侯府女主竟然都碰不得!”

“江承佑!”穆久林再也坐不住,霍然起身,气胡子都不停抖动,“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吗?还是说,你这是铁了心要把事情闹大?”

“长辈?呵呵!”江承佑脸上却已经没有了之前平静,取而代之全是怒色——

不是妹子护女心切说出这样一番话,江承佑还不知道江氏这么多年来在姚家竟然是过这般日子!

直接无视了穆久林责问,朝着外道:

“江城,把咱们带来东西搬进来。”

江城应了一声。快江家五六个仆从每抱着一口箱子鱼贯而入。

待得进来正堂,几放下手中箱子,分别打开来——

第一个箱子里是一箱软烟罗,第二个箱子里是一箱云霞锦,后几个箱子明显小巧多,可等打开来,却更是震得穆久林和叶氏全都失了言语——

第三个箱子是满满一箱珍珠,倒不是说这珍珠个头多大,却胜在颗颗大小均匀;第四个箱子里是两株三尺多高红珊瑚;第五个箱子装满满,全是极其精美宝石首饰,最后一个箱子更是躺着两支儿臂粗上好参!

“这两株参,都是三百年份,”江承佑指着箱子道,“仓猝之间,江家没办法找来五百年老参补上……只江家

做事从来光明磊落,绝不会如那些贪婪无耻小一般,做出谋钱财那等不知羞事。只能拿来其他几箱俗物,以作补偿。”

说着看向穆久林:

“穆侍郎你且看,这些作为弥补,可还够?”

江家累世显贵,又历代子嗣单薄,家底本就比一般要厚多。又娶了岳氏这个皇商之女,当初嫁入江家时,带了家中一半财物做嫁妆,江家之富,根本是穆家远远比不上。

如果是平常,瞧见这么多好东西,穆久林也难免会意动,可眼下却觉得仿佛被当众扇了一巴掌似,那叫一个火辣辣疼——

刚才江氏可是历数了这些年来,申国公府明着从她手里拿走了多少好东西。

即便穆久林脸皮够厚,可也觉得站不住脚。结果江承佑又来了这么一出,不是明晃晃打脸又是什么!

只是没等他想好该怎么应对,江承佑已经接着道:

“尤嬷嬷,你拿个账本,把这些东西都好好记下来,真是有眼馋了,也别太吝啬,毕竟是长辈吗,该孝敬还是要孝敬,等他们什么时候把你们家姑娘嫁妆搬完了,跟我说一声,我再给妹妹置办一份就是!”

这话说当真歹毒,根本就是当着穆久林骂他们穆家不要脸。毕竟就是正经婆家,可也不敢公然做出谋夺媳妇嫁妆事情来,更别说,穆家不过是侯府外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