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位眼睛不太好使的汪大人就是潇潇姐姐的上司了,要不然潇潇姐姐也不会赶得这么急。
还想着这位汪大人一大早赶过来,挺有人情味的,原来是催着回去复命呢。可人都伤成这样了,怎么想着应该也不差这一会儿功夫啊。
汪海被她瞧的冷汗都下来了,有心说句好话,又不知自家殿下打的什么算盘,借给他十个胆子,可也不敢替殿下拿主张,只能面无表情的强撑着站在那里。
殊不知心里已经泪落成海——
死了死了死了……
得罪了殿下,又得罪了殿下的女人,怎么想都是一点儿活路都没有了!
看汪海冷着脸丝毫不为所动,舜华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她是姚家人,自然不用对汪海低声下气,姐姐却要在汪海手下卖命,怎么着也要多巴结些,好让姐姐日子好过些,最好,不要再被安排这样有生命危险的任务了。
瞧着云潇潇孤单挺立的消瘦背影,舜华心疼的一揪一揪的,对汪海的姿态放得更低:
“汪大人能不能稍等片刻?姐姐身上有伤,我给姐姐准备了些药物带走,不会耽误大人很长时间的,真的……”
语气中满是哀肯之意。
正往马车那边去的云潇潇站住脚,视线随即转了过去。
明明那双眸子里依旧死气沉沉,一点儿感情也无,汪海却仿佛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猛一哆嗦——
呜,上一次被殿下发射这样的死亡视线已经多久了?
再一次接受这样“爱”的洗礼,汪海上下牙齿都开始打战。
却是不敢怠慢,忙就着衣襟蹭掉手心的冷汗,偏偏面上还要做出不耐烦的样子:
“怎么如此多事!你快着些,别耽误了我们的时间。”
“好。”姚舜华连连点头,加快脚步回了自己房间,先拿出准备给德源寺捐香油钱却没来得及捐出去的那二十两银票,想了想又倒空了自己荷包,里面正好有过年时长辈给的几个梅花状的小银锭,甚至最后,连几块碎银都没有放过。
找了个盒子装好,又拿了两盒金疮药,这才急匆匆的跑出去。
好在马车还停在那里,姚舜华接过春草递过来的几个饼子,并特意吩咐打包好的炒猪肝,急急的来至车前,先把手里的盒子递给汪海,带着些恳求道: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汪大人收下……以后姐姐有什么事,还请汪大人多担待些……”
汪海偷偷瞟了眼自家殿下,马车里却再没有什么动静。一时又开始冒冷汗了——
这是让自己收啊,还是不让自己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