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产这件事上,八爷府上下,都相信自家神医主人的判断。说做就做,当即正院有条不紊地运作起来,烧水的烧水,熬粥的熬粥。产床上的被褥都是提前备好的,时值盛夏,特意以吸水的细棉麻和冰凉凉的薄丝绸为床褥,以保证产妇的舒适。
八福晋换了一身干净的单衣,喝了催产药之后就在屋里来回走动。但八爷给的药药效真的惊人,只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就有血迹从大腿内侧流下来,与之伴随而来的宫缩,疼得八福晋一个激灵。
“疼了?疼了就快去床上躺着。”八贝勒不顾形象地蹲在八福晋跟前,双手在她肚子上动来动去地正胎位。在八福晋疼得额头渗汗的同时,八贝勒的后背也已经被汗水润湿了。
天太热了,人也遭罪。八爷在心里第无数次对着还没出生的小混蛋指指点点——你可真是太不体谅你额娘了。
八福晋躺在床上,疼得嘴里只能吸气。她终于知道上一次生景君的时候,八爷给的催产药有多温和了。相比之下,今天这副药简直是要了她的命了。她泪眼汪汪地看向丈夫,想说何必下这种猛药,然而却疼得说不出话来。
而观察着她宫口的接生嬷嬷却是兴高采烈的:“这就开了三指了,福晋加油啊,照这势头,马上小阿哥就出来了。”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八福晋扭过头,准备挺过下一波剧烈的疼痛。而想象中的痛感并没有到来,反而有减轻的趋势。她睁开眼,看到了丈夫收针的动作。“我用针灸减轻你的痛觉……莫要这样看我,这招也是最近几年刚学的,并不是生景君那时不给你用。”
云雯收回了视线,她依旧是疼的,然疼痛也有等级之分,方才是要坠入阎罗地狱的疼,眼下却是人间门的疼痛了。
宫开三指半,四指,四指半……
产程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屋里的每个人都满头大汗,最后不得不在隔壁屋摆了两盆冰来降暑。而此时的小景君,正像个小门神似的守在正院门口。与她对峙的,正是借住府上的十五阿哥。
“八嫂生产,有没有我能做的?去外头抓个大夫,或者抓个什么药?”小十五想要帮哥哥嫂嫂做点什么,然落到实操层面,他真不知道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