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坐在毓庆宫中的太子,与五贝勒有着同样的看法。“有人在搅浑水,想让孤和老大斗起来。”太子胤礽靠在椅子里,一句话点明了要害。他今年三十三岁,若是按照宫中娘娘们的保养法子,还是白皙丰润、顾盼生辉的年纪,然而太子的脸色已经有几分蜡黄了,尤其两个眼袋是肿起来的,在眼角形成两道明显的印痕。虽然整体上看他依旧是个气势华贵的天之骄子,但却明显从华贵中透出些凄然,就仿佛金织银绣的缎子上落了几颗灰尘。
“呵,什么宵小都敢利用起孤了。”上一秒还在理智洞察世事的太子突然怒起,朝前甩出一鞭,刚好就擦着报信的小太监的额头打在地面上。“瞧不起谁?!啊!哈哈哈!”
“阿玛息怒。”弘皙跨前一步,挡在小太监跟前。
那报信的小太监额头上全是汗,不停地磕头。
太子看了眼还是青葱少年的儿子,扔掉了鞭子。“滚下去吧。”他轻柔地说。
小太监们如蒙大赦,一个胆大的来捡起鞭子收拾好,其余胆小的,只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屋子。
“说说吧。”
“当务之急,是要和雍贝勒陈清事实,避免误会。至于幕后是谁所为,想来宫里和雍贝勒府上都会给个交代的。不要牵连到我们毓庆宫就好。”
太子“嗯”一声,没有表示满意,也没有表示不满意。
弘皙踌躇了一下,继续开口道:“儿子在意的是定贝勒,经此一事,他是否会与雍贝勒关系更加亲密?定贝勒武功高强,且其行医多年,善缘颇广,至此又是一桩。是否……该压上一压?”
太子抬起眼皮,眼神有些空洞,又有些复杂,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开口道:“你像我年轻的时候。”
弘皙愣了愣,笑着恭维道:“能够肖似阿玛,是儿子的荣幸。”
“呵。”太子从鼻孔里发出一声笑,旋即语气变得凌厉,“你操这个心干嘛?小小年纪就想着阴谋诡计,不走正道!今儿二十张大字写了吗?一百遍书背了吗?五十支箭射了吗?你是凭着这些个在皇帝面前邀宠的,而不是凭你能打压叔伯在皇帝面前受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