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道:“她对您有质疑,不要因心软留隐患。”
“不至于吧?”沃琳苦笑,“这都什么事呀!”
也许是因为她自己打小体弱多病的缘故吧,她自小除了家人,接触最多的就是医者,所以自小的她,都有着一颗对医者尊敬的心,不管是乡村被称为土医生的身怀独技者,还是医院里的医生,而且她所见过的人里,几乎没有质疑医者话的。
她刚进医院上班时,心情是兴奋的,自己不是医者,自己的工作却和治病救人息息相关,虽然她每每因修仪器把自己弄得日夜不分,但她是自豪的。
随着对医院工作的深入了解,她的兴奋渐渐被感叹代替,神圣的医者,其实也是食人间烟火的普通人,不过是因为治病救人的使命,被赋予了神圣的光环而已。
医者,其实也是斤斤计较于柴米油盐的凡人。
随着放疗科的开科,随着放疗工作的开展,随着接触的患者越来越多,沃琳觉得她参加工作最初时的兴奋感又回来了,因为她可以最直观地亲眼看到患者病情的好转,她的自豪感更强。
接触的患者多了,见过的事情多了,随之,她也无奈地发现并体会到,不是所有患者都相信医者的话,不是所有医者的辛苦都能得到尊敬,为各自的利益和安全着想,有的医患双方相互质疑,甚至互相防备。
从今天刘四斤对她的质疑,以及李博对刘四斤的防备,便可窥一斑。
她的自豪感,就这么破溃了一角,取代这一角的,是无力感。
刘四斤有三个照射野,是一对乳腺切线野,和一个锁骨上垂直照射野,刘四斤之前纠结了两个多小时,真正做治疗的时候,还是蛮配合的,加之她行动便利,今天她的治疗时间没有比平时多,十多分钟便结束治疗。
“李医生,谢谢你。”
“沃医生,谢谢你。”
治疗完成后,刘四斤并没有直接离开,她先后向李博和沃琳道谢。
经过了十多分钟,沃琳肚子里的火气早已泄了,看到刘四斤从机房走出来时,她条件反射地起了警戒心,都是因刘四斤之前的纠结给闹得,听到刘四斤的谢谢,沃琳心里的警戒随之溃散,反而有些愧疚。
“刚才是我急躁了,不好意思哈。”沃琳道歉。
刘四斤苦笑:“是我应该谢谢你的包容才对,我的性格我自己明白,连我家里人都受不了我,你却能陪着我绕两个多小时,我也不想这样,可我控制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