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真宜打车到了才发现,谢桥住的地方隔他就读的美院很近,走路过去也就几分钟。
谢桥个子太高,又不复之前清瘦,身板精实不少,纪真宜被压得抬不起头,连背带扛把人弄回去了。
他还以为谢桥一个人住外面,家里会给他请个家政之类的,结果也没有。
纪真宜只得又费死力把他扶回房间,放到床上。谢桥被醉意熏得脸蛋红红,乖巧地坐在床沿,脑袋一点一点。
纪真宜烧了壶热水,帕子沾湿了又拧干,轻轻揩他白皙俊俏泛起红潮的脸。谢桥醉得没了意识,很不配合,任性地左偏右扭不让他擦,皱起鼻子像探出水的小狗一样甩动。
“不要动了,小桥乖,擦擦脸,马上就好了。”
他开始自言自语,这么长时间没见,不是不想念,“我就知道,我们小桥一定会越长越帅的,大帅哥,真好看。”
他都没正儿八经给谢桥画过张像,美人嘛,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纸上毁了也舍不得。
“刚才进门是不是撞着哪了呀?我看看,没事没事,给你揉一揉,不疼了。”
他蹲下来给谢桥擦手,耐心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揩干净,“小桥在学校交到好朋友了吗?”他抬起头,轻轻笑起来,“今天都一起出来玩了,你们学校是不是还挺有趣的?”
谢桥醉得神志不清,当然回答不了他,纪真宜也不要他回答,他要是清醒的,纪真宜估计一个字也难吐出来。偏偏谢桥醉了,醉得晕晕乎乎不省人事,不会有记忆也不会有回忆,他才敢这么温言软语地放心哄他。
他对谢桥自然是真心喜爱的,正因为喜爱,所以总也害怕耽误他,这份感情实在驳杂,他自己也很难说清。
他像妈妈揉孩子一样去揉谢桥的腹部,“小桥要好好长大啊,不要喝酒了,一杯就倒,再说多难受是不是。”
又去泡了杯茶来给谢桥解酒,小口小口喂他喝了,把他搬到床上去,被子也掖好了。四处看看好像也没事可做了,想着赶紧走,又端详了会儿谢桥通红的脸,似乎红得有些不正常。
他伸手在谢桥额上探了探,轻声问,“怎么越来越热啊,发烧了?不是酒精过敏吧小桥?”他的手清清凉凉的,触到谢桥滚热的皮肤上格外舒服。
谢桥忽然攥住他的手,头脑昏沉,含糊地问,“你是谁?”
“我是谁?”纪真宜好笑,凑近了他,装腔作势地说,“我是大魔王,一口吃掉小公主,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