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晃。
他不知道该回头还是该逃跑,地面把他的脚拽住了,身边的情侣仍在打闹,谢桥笑着问他御好烧要不要,满街的繁闹欢乐都在继续,他被按了暂停键。
直到那只手不怎么确定地搭上他的后肩,“纪真宜。”
他像被人扼住了咽喉,惊恐万状,挣脱那只手落荒而逃。
如遇鬼煞般慌不择路,在人群中狠狠趔趄了一下,掌心蹭地,又踉跄着爬起来,惶怕而机械地回过头,穿越人潮与灯火,看到自己狼狈的倒影映在丁晃锐利的瞳孔里。
一瞬间骨骼都开始疼,所有刻意逃避的回忆纷至沓来,像锋利的碎玻璃扎满他自欺欺人的大脑。
谢桥艰难地挤开人流到他身边,“怎么了?”
纪真宜张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逃出来以后才敢喘气,外面的夜晚要空寂许多,沉沉的,燥意与寒意交织。
瘦猴骑着机车刚到门口,马盛淇坐在后座,无所事事地在吃一根棒棒糖。
瘦猴刚摘下头盔就看见他和谢桥了,心下狐疑,上前把纪真宜拦住,正要盘问他,突然两眼发直,怛然失色,“丁哥……你怎么回……”
纪真宜牙关剧烈磕动,瞠目欲裂,推开瘦猴闻风逃窜。
他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喉眼涌出淡淡腥甜。
他以为身后追着恶煞魍魉,追着洪水猛兽,追着要一脚将他踹进深渊的过去,追着唾骂他是畜生的丁晃和瘦猴。
其实身后只追着谢桥。
谢桥拽住他,像掬了一捧很淡的云,“怎么了?”
他错了,他忘不掉,他不该抱着痴心妄想拖着谢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