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动不动,浑身冰冷地躺在床上,任身体里下了几场大雨,等到时钟走过五点,才坐了起来,脑袋缺氧晕了一晕。
忆起去年今日,恍如旧梦一场。
他浑浑噩噩地爬下床,去厕所抽了根烟,回来的时候走错了房,无意间推开了瘦猴的房门,正和听见声响惊慌抬起头的马盛淇对个正着。
天刚蒙蒙亮,才过六点,天还透着股寒冬的雾蓝。街边有扫雪的清洁工人,纪真宜从机车上下来,取下头盔丢到小马怀里,“谢谢你送我,走了。”
“诶!”
纪真宜意料之中地收住脚,明知故问,“有事?”
小马羞赧得不知道该把眼神往哪放,无计可施地朝他笑了一笑,“刚才的事你能不能……”
“好啊,可以不告诉他。”他扬起下巴,“但要看你表现。”
谢桥已经在沙发上坐了五个多小时了。
他昨天想了一整天该去哪玩,该怎么和纪真宜说,他对玩乐并不太精通,磕磕绊绊地选好地点,早早订好票,安排好时间,“喜欢”要在雪刚落下的时候和纪真宜说。他又怕自己忘了,把想好的话记在本子上,担心让别人瞧见,手拦在前头,掩耳盗铃地偷偷念熟。
晚自习一下课就挤开涌在门口准备送礼物的女孩子往楼下跑,晚上很冷,可他觉得暖和,每一步都热腾腾的,因为马上就要见到纪真宜了。
可他到了画室,座位上空空的,纪真宜不在。
怎么会不在呢?
董元柏用一种残酷的幸灾乐祸轻慢地回答他,“不知道,去哪玩了吧,一整天都没来。”
怎么会?纪真宜明明答应了。
他像被抛弃一样落寞地在街头走着,给纪真宜打了三十几个电话,每一个都告诉他关机了。